SK海力士今年前三季度芯片总销售额的40.4%都在中国。同期,美国占比为37.8%。去年的这一比率分别为46.6%和30.2%。对SK海力士来说,中美是占据80%左右销售额的大客户。三星电子对中美两国的依赖度也很大。如果去掉这两个国家,韩国国内、日本或欧洲等其他地区加起来也只有20%左右。
但通过多元化战略,还是无法分散过度依赖中美两国的风险(risk hedging),这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作为世界工厂的中国在制造各种电子产品的同时,美国的云计算(虚拟存储空间)企业将全世界的数据聚集在一起,建立了庞大的数据中心,消耗着庞大的存储芯片。
中美科技战将世界分割成两半,随着战事的激化,韩国芯片的立足之地必然会越来越小。专家们表示:“对中美依赖度较高的韩国芯片在两国矛盾凸显时,只能通过平衡双方来走钢丝。”
走钢丝的韩国芯片
三星电子在美国奥斯汀和中国西安设有大型工厂。1996年成立的奥斯汀工厂是芯片委托制造设施,中国西安的工厂则生产最尖端的NAND闪存芯片。
芯片业界指出:“韩国用了40年成为芯片强国,其背景是两件事。”1990年代以后,美国牵制了当时最大的日本芯片的领先地位,2000年代以后,中国迅速崛起。奥斯汀工厂象征着与美国芯片的联系,西安工厂则象征这守护其背后的消费市场中国,这反映了在美国和中国之间走钢丝的韩国芯片的现实。在美国和中国的芯片战争中,现在韩国芯片的选择具有讽刺意味,那就是“不选择”。因为站在美国一边的瞬间,就要进入与中国决裂的程序。
但中立地区的宣言也并非韩国芯片的选择。因为最大的竞争国台湾事实上已经宣布站在美国一边。中国放弃了对台湾的留恋,向曾经的存储芯片王国——日本发出邀请。这是为了吸收日本的技术力量。
源自中国的斗鸡博弈引发对超级周期被扭曲的忧虑
但专家指出,“战略模糊性”并非长期战略。因为这其中隐藏着源自中国的“斗鸡博弈”的风险。韩国的后院——D-RAM存储芯片市场明年开始将出现超级周期(超级红火),其背景是三星电子、SK海力士、美光(美国)三家公司的垄断结构。作为通用材料的存储芯片一旦供过于求,价格就会暴跌,而寡头垄断则会引发各公司自发的微细供应调节。
问题是中国的新兴芯片企业以巨大的投资为基础,公开宣布明年将大量生产D-RAM。如果量产成功,就算质量稍差,中国的电子制造企业也会大量采用中国的产品。比如说,虽然期待从明年开始的3-4年里会出现供不应求的超级周期,但如果中国成功批量生产,可能会突然出现供大于求的状况。这就是担心出现所谓“被扭曲的超级周期”的背景。韩国芯片企业的高层管理人员表示:“中国大量生产具有竞争力的D-RAM或NAND内存的时间不会是明年。在意识到中国的利剑放在背上时,很难在美国和中国之间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