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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5年前，笔者在美国进修时经常去棒球场。比赛开始前演奏国歌，观众都会站起来。如果有人忘了脱帽，肯定有人大喊“应该脱帽”。到了比赛的中场阶段，参战勇士们会上场致意，所有人起立鼓掌。笔者觉得平时任性的美国人，在“爱国”的价值观面前非常团结，至少在那之前是如此。

在如今的美国，“爱国”一词已经偏离了原本的含义。在韩国，“民主化”或“太极旗”几乎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和被当成正派的东西加以利用差不多。过去，以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为中心的极端保守主义势力反复称自己是“爱国者”，成功地让“爱国”变质成了代表极右的字眼。特朗普时不时谋求创建极右新党的最有力的候选党名就是“爱国党”。

过去一周，全球社会因美国情报机构泄露机密文件的事件而吵吵闹闹。包含了美国窃听包括韩国在内的友邦国家等内容的文件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而真的抓到嫌疑人一看，却是个不懂事的21岁的底层士兵杰克·特谢拉。十几岁的朋友们对美国媒体说他“是一个非常爱国的人”。据说，特谢拉平时喜欢发表种族主义、反犹太主义、白人至上主义的言论，还喜欢以“我爱美国”为由开枪。现在的美国是一个将这种行为统称为“爱国”的社会。以白人至上主义为中心的“自称爱国者”，他们的排他性和敌对性思想正面背叛了以“人人平等”（美国独立宣言）为代表的美国的国家本质。

不久前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美国人对被极右绑架的“爱国”感到了厌倦。在《华尔街日报》的问卷调查中，只有38%的人认为“爱国心很重要”。在1998年问到相同的问题时，有70%的人认为爱国心是重要的价值，而现在给出这一回答的人只剩下一半。《纽约时报》分析称：“爱国的基础是相信自己所属的国家就算有各种缺点，也会变得更好的信念。但最近的爱国偏离了原来的含义，固化成了热爱自己认可的部分，其他的部分则全部憎恶的二分法。”

“爱国被污染不仅限于美国。”实现“自助三连任”，事实上成为独裁者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最喜欢使用的词汇之一就是“爱国”。中国领导层为了团结国人，将美国、日本、欧洲等设定为敌人，教授赤裸裸的“受害历史”，称之为“爱国教育”。随着乌克兰战争的长期化，俄罗斯国民的悔意不断扩大，最近强制要求在所有教室引入“乌克兰本来就是俄罗斯国土”的教育。无视国际法的肆意歪曲，被俄罗斯总统普京称为“爱国教育”。《卫报》说：“爱国是需要隐瞒很多事情的政权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韩国有如何呢？右派和左派都按照自己的口味利用爱国。一位极右派系的牧师把极端过激的言辞当做家常便饭，打出了“爱国保守”的旗号。他的演讲系列名为“爱国演讲”。另一方面，左派把盲目的反日设定为爱国。民主党代表李在明最近的发言很有代表性，他说：“（通过韩美日联合军演）自卫队的军靴可能会再次玷污韩半岛。第二个桂太郎-塔夫脱密约怎能不出现?”在李在明的强硬支持层“改女”聚集的网络社区里，向自己不喜欢的政治人物发送短信炸弹或参与反尹锡悦的政治集会被称为“去爱国”。他们把过激的行为当成家常便饭，自己似乎相信这就是爱国，到了民主党内部出现要求克制的呼声的地步。

2017年，耶鲁大学教授蒂莫西·斯奈德撰写了一本担心民主衰落的书《暴政》，不久前他制作并上传了相关的YouTube视频。他说，这几年来，他在书中担心的事情几乎变成了现实，他站在镜头前，想要给出符合当下情况的建议。关于标题为《成为爱国者》的第19章内容，他在开头介绍称：“应该分清国家主义和爱国主义。国家主义是不管做了什么，都会盲目地支持自己所属的国家和集团。而爱国主义则是设定国家的价值，思考为了实现国家的价值，自己应该怎么做。如果国家主义是安于现状，那么爱国主义就是面向未来。”意思是说，爱国主义应该是比国家主义更高贵、更美好的价值观。如果“你是不是爱国”这个问题听起来像是侮辱人，也许意味着这个社会的某个地方已经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