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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政壇各黨的中國立場

文山
2017年9月21日

根據民調預測結果,9月24日舉行的德國聯邦議會大選中,有望達到5%票數門檻、從而進入議會的政黨總共有六個,分別是現在執政的聯盟黨與社民黨、在野的綠黨與左翼黨、此前不在議會內的自民黨以及德國另類選擇黨。他們又各自有著怎樣的對華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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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mbolbild Deutschland China Flaggen
德國總理府前的德中兩國國旗。圖攝於2013年5月26日李克強總理訪德、會晤梅克爾時。圖片來源: Adam Berry/AFP/Getty Images

(德國之聲中文網) 總理梅克爾所在的聯盟黨,自從2005年以來連續參與執政,可以說德國政府的許多當前對華政策都與聯盟黨有著緊密的聯繫,該黨的一名發言人也向德國之聲確認了這一點。不過,在這次大選中並沒有將中國作為主題;總共76頁的競選綱領中,僅有一處直接提到中國:該黨認為,數字化時代為德國提供了新的機遇,將推動經濟進一步發展、創造全新的就業機會;網路商務正為社會提供越來越多的服務,"但是主要的電商平台卻來自美國以及中國。"聯盟黨競選綱領強調,歐洲以及德國必須在該領域取得更大的進步,致力於打造屬於德國的數字化交通、數字化醫療平台,並推動其走向世界。

此外,在競選綱領中,聯盟黨還表示要繼續遵循促進人權、依法治國、民主、寬容的外交價值導向。在氣候保護領域,聯盟黨表示要同世界各國一道確保《巴黎氣候協議》取得成效。

Xi in Brüssel mit Martin Schulz 31.03.2014
德國社民黨首席候選人舒爾茨在任歐洲議會主席期間,曾經與中國高層有過多次互動。圖攝於2014年習近平到訪布魯塞爾的歐洲議會大廈時。圖片來源: Reuters

目前和聯盟黨組成聯合政府的社民黨,自從1998年至今,只有4年時間處於在野狀態(2009~2013)。而且,作為當今德國最為古老的政黨,社民黨是由卡爾‧馬克思於1875年參與創建的;至今作為黨產對外營運開放的特裡爾的馬克思故居博物館也對共產黨執政下的中國民眾有著不小的親和力。

中國人對社民黨老祖宗的"攀親戚"行為,並不能阻止該黨高層人物對中國"開炮"。就在今年8月,社民黨籍的德國副總理嘉布瑞爾(Sigmar Gabriel)在一次演講中敦促中國"不要試圖分化歐洲",認為中國的影響力已經擴展到歐盟內部的政治事務中,使得希臘等接受了大量中國投資的國家阻撓歐盟方面作出不利於中國的決定。嘉布瑞爾还說:"不能只是要求我們堅持一個中國原則;中國也應當堅持一個歐洲立場。"而在此前他擔任社民黨主席時,嘉布瑞爾也多次在訪華時表示,中歐之間的貿易關係應當對等,中國資本在歐洲大舉收購時,也應該給予歐洲以及德國企業更為公正的中國市場準入权。

而該黨現任主席、首席候選人舒爾茨(Martin Schulz)則在今年7月會晤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時表示:"德國重視中國在當今國際事務中作用。德國社會民主黨幾十年來致力於發展同中國共產黨的關係、推進德中友好合作。社會民主黨始終堅持一個中國政策。新形勢下,社會民主黨願加強同中國共產黨交流,為推動德中兩國關係發展作出貢獻。"

和聯盟黨一樣,德國社民黨在其116頁的競選綱領中也只有一處提到中國:"歐洲、美國、俄羅斯以及中國都對世界和平、全球反恐承擔有共同的責任,因此,要加強國際安全,必須促進政府間談話、民眾間交流以及南北合作。"此外,社民黨還提到了同世界各國一道全力推動《巴黎氣候協議》的實施。而在人權領域,社民黨則強調,人權的普世性與不可分割性"不容商榷",社民黨將致力於人權標準在全世界範圍內得以貫徹……並且在全球範圍内加強公民社會,保護並拓展人權律師的活動空間。

Symbolbild Deutsche Lösungen für Umweltprobleme - Einfluss der Grünen
綠黨非常強調環保以及意識形態圖片來源: Colourbox/Hannu Viitanen

非常重視意識形態的德國綠黨,在其248頁的競選綱領中也僅有一處直接提到中國:"不僅僅在俄羅斯、中國、埃及,在土耳其,言論自由、依法治國的原則也受到日益嚴重的限制。"儘管綠黨在其綱領中大篇幅了闡述了其在推動全球人權事業、環境保護方面的主張,但是和其他政黨相似,都沒有直接對中國進行點名。

不過,綠黨的新聞發言人向德國之聲提供了一份長達10頁的黨團決議文件,其標題就是"對華政策:攜手中國共同應對全球挑戰--機遇以及利益衝突"。這份2016年11月通過的決議指出,經濟迅速增長的中國願意承擔更大的國際責任,這對於全世界都是契機,但同時也意味著會有越來越多的利益衝突。文件提到了中國在領土爭端中的強硬立場對國際秩序造成的不利影響、中歐之間的經貿摩擦,還提到了中國的人權狀況惡化、依法治國陷於停滯等令人擔心的情況,並批評了部分歐盟成員國在對華政策上"自說自話"的做法。德國綠黨呼籲歐洲政治界必須要更加關注中國發展,並制訂共同的對華戰略,從而推動建設性的歐中合作、維護歐洲利益。這份文件從國際合作、保護人權、環境保護、可持續經濟發展共四個方面闡述了綠黨的對華立場:價值觀導向的外交應當始終考慮中國的人權問題,同時也要從緊密的歐中合作中獲益,從而共同應對全球性的挑戰;而且,合作不等同於迴避必要的衝突與交流。

德國綠黨歷史上僅在1998年~2005年間與社民黨聯合執政。不過,在德國的多個聯邦州,綠黨現在都是執政黨。

Bundesparteitag Die Linke in Hamburg
左翼黨脫胎於前東德的共產主義政黨。2014年的黨代會上,左翼黨祭出了共產主義的老祖宗馬克思,主打社會公正議題。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

德國左翼黨脫胎於前東德的共產主義專政政黨--德國統一社會黨。十多年前,社民黨內的左翼公開決裂,投奔左翼黨,顯著壯大了該黨的實力。

左翼黨在144頁的競選綱領中,並沒有直接提及中國。不過,該黨發言人對德國之聲表示,德國左翼黨近年來一直和中國共產黨有著密切交流,同時也密切關注著中國各領域的發展動向;"我黨競選綱領中主張的外交原則,當然也適用於我們的對華立場。"

左翼黨在競選綱領中,提到了應當致力於和平解決國際爭端、減少軍火貿易、在全球範圍内促進社會公正、加強國際法的作用、促進全球人權的進步。

近年來,德國左翼黨僅在個別聯邦州參與執政,而在聯邦議會中一直是在野黨。

Deutschland FDP-Bundesparteitag in Berlin
在新銳黨魁的帶領下,自民黨大有捲土重來之勢。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M. Skolimowska

老牌政黨德國自民黨在2013年大選中意外出局,沒能進入聯邦議會。不過今年大選中,該黨在新銳黨魁林德納(Christian Lindner)的帶領下大有捲土重來之勢,民調預測其得票率甚至有望突破10%。在該黨158頁的競選綱領中,總共有3處直接提到了中國:在全球競爭中,德國作為一個整體與美國、中國競爭,所以德國需要將各州的教育標準統一起來;在捍衛全球的人權與自由事業中,德國應當加強同美國、中國、法國、西班牙、印度、巴西等國的公民社會、經濟領域之對話;同時,德國應當促進全球自由貿易、反對日益增長的貿易保護主義傾向。

德國自民黨曾經在2009年~2013年間與聯盟黨聯合執政。

Deutschland Alice Weidel AfD
德國另類選擇黨黨魁威德爾與中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W. Rothermel

近年來憑借難民危機異軍突起的右翼民粹主義的德國另類選擇黨在其76頁的競選綱領中隻字未提中國,其新聞發言人也沒有對德國之聲的問詢進行任何回復。不過,該黨主席威德爾(Alice Weidel)卻與中國有著微妙的聯繫。她在碩士畢業後曾在中國工作過整整6年,供職於中國銀行。在今年4月的黨代會上,威德爾在發言中反復提到她的中國經歷,並藉以強調其新自由主義觀點。她說,德國能夠從當今的中國學到許多東西,中國是一個極其具有活力的國家,"那裡所有人都想著向前沖,每個人都在幹活。在那裡,有著非常強大的進取精神。"然後,她還借中國抨擊了一下當今德國的難民政策:"中國人認為,邊境安全是最最重要的。"而威德爾當年的經濟學博士論文題目,則是中國的退休金制度;她在文中認為應該強化中國民眾的自我責任意識,並且建議中國應該傚法智利獨裁者皮諾切特所推行的自由主義退休金體系,即退休金參保人必須選擇一傢俬有的資產管理機構來設立一個儲蓄基金。這篇博士畢業論文最終獲得了"極優等"之成績。德國《商報》認為,威德爾對中國的態度很能反映她的政治立場。

目前民調顯示,德國另類選擇黨也有望獲得10%以上的選票。不過,目前所有的其他主要德國政黨都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尋求與德國另類選擇黨進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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