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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德國:歐元和土撥鼠

2017年3月5日

歐元危機的種種症狀常讓我想起好萊塢影片「土撥鼠之日」,周而復始,難逃宿命。專欄作者張丹紅因此認為,現在到了打破禁區、果斷行動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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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mstill - Und täglich grüßt das Murmeltier mit Bill Murray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Mary Evans Picture Library

(德國之聲中文網)不知道您的感受如何。我對歐元區不斷重複的討論已經忍無可忍。每年一、二月份,德國都會因出口遠遠高於進口而受到全世界的批評。去年的經常帳盈餘又創新高,達到國內生產總值的8,6%。

這當然因為德國製造的機器和汽車受人青睞,但也不能忽視匯率的因素--歐元從德國的角度看太便宜。美國總統川普指責德國操縱匯率。一肚子委屈的柏林政府馬上將責任傳遞給歐洲央行。

希臘的債務悲劇也早已出現審美疲勞。出資方和雅典談判到深夜,互相威脅,提最後通牒,結局總是上百億歐元的一攬子救助計劃。兩年後,一切從頭開始,這就像教堂裡的"阿門"一樣確定無疑。

肉包子打狗

憑良心說,如果您確信您的錢將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返,您還會借錢給您的朋友嗎?我想即使你們的關係再鐵,您也會三思而後行。而七年來,德國和歐元區的其他債權國正是這樣做的。那麼這數千億歐元起到了什麼作用呢?我剛剛在"經濟學人"周刊上讀到這樣的數字:"目前希臘仍有多一半拿薪水的人不繳稅。一個剛剛退休的希臘人可得到該國平均薪水的81%;而在德國,這一比率只有43%。"大概由於英國不在歐元區,那裡的媒體報導起來比較不留情面。

這些數字告訴我們:雅典政府仍然沒有下決心建立現代化的稅收體制,而在節省開支方面仍有很大空間。不過此前降低薪水和養老金的決定已經引發國民的抵抗,並激起對德國的仇恨與偏見--二戰結束幾十年後,這些反德情緒早該成為歷史的塵埃。緊縮政策已經帶來如此反彈,那麼假如下一屆德國政府逼迫雅典退出歐元區呢?現在希臘人手裡又多了一個難民的籌碼。

Griechenland Proteste in Athen
希臘退休人員抗議縮減養老金圖片來源: Reuters/A. Konstantinidis

好處多多

因此我建議德國政府不要再沿襲幾年來管理危機的套路,而是敢想敢幹,自己退出貨幣聯盟。對德國來說,這一步將產生如下積極效應:

外界對德國的印象將立即改變:德國不再是那個一邊利用歐元帶動出口和零利率借貸、另一邊卻不斷批評歐洲央行的偽善國家,而是大義凜然放棄所有歐元紅利、主動承受新馬克大幅升值負擔的老大哥。

馬克的強勢將迫使德國企業加大創新力度。在歐元流通之前他們已經擁有與堅挺貨幣打交道的經驗。

進口將變得便宜。這至少能部分平衡馬克給出口業帶來的弊端。國民從廉價進口獲益。出國旅行時他們更將嘗到購買力提升的甜頭。

聯邦銀行將提高主導利率。儲戶將不再面臨財富漸漸蒸發的威脅。

Deutschland DW Redakteurin Zhang Danhong
本文作者張丹紅圖片來源: V. Glasow/V. Vahlefeld

而退出歐元最大的好處是:德國一勞永逸地擺脫了救助歐元的種種風險。歐元體系內南歐國家的賒賬和歐洲央行強迫各國央行購債這些迄今讓德國人寢食不安的舉措都將煙消雲散。

昔日歐元夥伴也將鬆口氣

對其餘歐元國來說,日子也將變得輕鬆。不帶德國的歐元必將明顯貶值,這對希臘和其他危機國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他們產品的競爭力將自動攀升。歐洲央行將採取更加寬松的貨幣政策,這也將是債務國的福音。而沒有了德國人要求遵守規則的聒噪,歐洲央行行長德拉吉和希臘總理齊普拉斯的耳邊將是多麼清靜。

不過這一步也暗含風險。假如德國退出,那麼荷蘭、奧地利這些昔日馬克區的夥伴可能會果斷跟進。歐元可能進而崩潰。不過這將不會是歐盟的終結。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突破土撥鼠日的宿命可能是歐洲新未來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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