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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押三年首次會見 余文生妻:心疼他遭逢的苦難

William Yang
2021年1月16日

中國維權律師余文生在被中國政府關押近3年之際,於14日首次與妻子許豔會見。許豔告訴德國之聲,對於余文生現在的狀態與過往形象差距過大感到難受,並擔憂丈夫的諸多健康狀況恐持續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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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 Wensheng
中國維權律師余文生被關押已近3年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F. Dufour

(德國之聲中文網) 中國維權律師余文生14日在被關押近三年後,首次與妻子許豔在徐州市看守所透過影片會面。該日早上,許豔原先拿著法院寄給她的會見通知書,要求與余文生會見,但看守所當時以新冠疫情跟余文生要在15日內被轉移至監獄為由,拒絕批准會見。

後來,在許豔揚言要在看守所外抗爭至順利會見余文生後,看守所一名男性警員告知她當天下午2點30分能會見余文生。許豔告訴德國之聲:「因為過去三年餘文生案的法律權利都被剝奪,所以當看守所突然准許我會見他時,我很意外,腦袋也瞬間一片空白。當會見時間快到時,我開始感到興奮,也為了見他稍微化妝打扮了一下。」

然而,看守所後來告訴許豔,她只有20分鐘的會見時間。她表示,當下覺得時間太短,又因3年無法與余文生見面,所以她意識到自己必須在短時間內將與余文生案件相關的情況一一向她丈夫陳述。

她向德國之聲表示:「我擔心以後當局又不讓我會見余文生,所以我十分珍惜這20分鐘的會見機會,也顧不上哭哭啼啼的。過去3年來的經歷讓我知道,哭是沒用的,反而只會浪費會見時間。」

余文生與過往形象差距很大

會見開始後,許豔看到余文生穿著看守所的衣服坐在審訊椅上。她說,余文生頭髮被剃光,手上戴著手銬,臉色有點白,似乎有點營養不良的狀況。許豔形容,這個景象讓她非常「難受又生氣」,因為眼前的余文生跟她過往記憶中穿著西裝打領帶的專業形象相差太大。

許豔除了告訴余文生過去三年來國際社會對他案件的關注與聲援外,也不斷告訴余文生,自己會努力替他維權,也會等著他回家。她告訴德國之聲:「我強調自己會繼續為他維權,也會等著他回家,並強調我跟孩子都想他跟愛他。他每次都會回覆,並對我表示感謝,但實際上我更希望他主動說愛我丶想我或是說讓我受苦了,這些以前都是他很常說的。」

許豔說,當余文生聽到各界對他案件的關注時,余文生似乎在鏡頭上做了個拭淚的動作。余文生也在過程中,向許豔透露在指定間所居住期間,警察多次以許豔跟孩子的安危作為藉口來恐嚇余文生。許豔說:「余文生說每當公安威脅對我跟孩子不利時,他們都會把辦案手續弄成兩份,一份是他的,一份是我的。等於說,他們直接以抓捕我來威脅余文生。」

此外,余文生也向許豔詢問了中國維權律師過去幾年面臨的處境,許豔除了說中國政府仍持續打壓維權律師外,也向余文生透露了其中一位辯護律師盧思位面臨執照被吊銷的處分。她說:「聽到這些消息後,我感覺余文生情緒跟表情都變得沈重。對於盧律師被吊銷執照一事,余文生也感覺有點難受。我向他強調,盧律師是因為代理多起敏感案件,才被四川省司法廳以吊銷執照作為處分,盧律師也要我向余文生轉達,希望他不要因此事感到太多壓力。」

健康狀況仍堪憂

在這次會見前,許豔便透過辯護律師得知余文生的右手臂出現嚴重顫抖的情況。此外,他進看守所後,也出現牙齒鬆動的情況,迫使他必須拔掉三顆牙齒。14日會見時,余文生也告訴許豔,他現在右手已顫抖到無法寫字,近來徐州市看守所的天氣變冷,他右手顫抖的情況也越來越嚴重。

許豔也問余文生被拔掉三顆牙後,看守所有沒有為他安排裝新牙,余文生表示目前還沒有。許豔告訴德國之聲,她擔憂余文生如果不趕快裝新牙的話,之後可能其他牙齒也會出現鬆動的狀況。她說:「我告訴余文生,一定要選擇好的治牙方案,如果中國政府不出治牙費用,我都可以出。」

在會見結束時,許豔說自己對著鏡頭另一端的余文生律師用手比贊,並做出愛心形狀,余文生也用雙手比愛心做回應。她表示:「我最後給她一個飛吻,結果屏幕顯示他定格笑的畫面。我和余文生已三年未見,我們希望能面對面的擁抱,但這次會見中未能達到。之後的探視,我會要求能與余文生本人會見。」

許豔也向德國之聲表示,由於余文生在15天內就會被分發到監獄,所以她將盡力要求中國政府將余文生轉回戶籍地北京的監獄,讓她也能就近探視。她說:「這其實是法律上應有的權利,但是他們一直剝奪我們這樣的權利。我過去幾年因他被關在千里外的徐州,所以必須透過長途奔波去探視跟維權。我們家庭的經濟也因此受到很大的衝擊。」

余文生自2018年1月發表了《修憲公民建議書》後,便被警方帶走,關押至今。他在去年6月17日被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刑4年,並褫奪公權3年。他去年底針對一審判決做出上訴,但許豔在去年12月26日收到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的刑事裁定書,得知該法院對余文生案維持一審的原判。許豔表示,余文生在會見時,重申自己會針對二審的判決繼續提出申訴。

許豔告訴德國之聲:「我非常心疼余文生現在在遭受的苦難,他那麼難,我再難也沒有他難,所以,我會繼續為余文生律師維權,直到余文生回到北京的家裡與我和孩子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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