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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歲首相就職 「接班人」安華速獲特赦

2018年5月11日

馬來西亞翻開民主新頁。馬哈蒂爾上任首相後第一件事,是宣佈特赦反對黨領袖安瓦爾,速度之快令馬來西亞政局更添戲劇性。過去在民主紀錄上污點重重的馬哈蒂爾,出身威權和獨裁領導,真能帶領馬來西亞走向更多元開放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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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aysien, Kuala Lumpur: Premierminister Anwar Ibrahim
反對黨領袖安華兩度入獄,他重獲自由後很有可能成為首相接班人選。圖為他去年出席庭審一刻。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AP Photo

(德國之聲中文網) 希望聯盟領袖馬哈蒂爾宣誓就任首相後翌日早上,公佈的第一個消息再為國內外帶來驚喜,就是國王同意即時特赦在囚的反對黨領袖安華(Anwar Ibrahim,又譯安瓦爾),為他重返政壇邁向首相之位鋪路。

年屆70歲的安華領導人民公正黨(People's Justice Party),是馬來西亞長久以來的主要反對黨領袖。馬哈蒂爾選前與反對陣營達成共識,一旦他成功當選只會在任兩至三年,承諾之後會把首相之位轉交安華。

Malaysia Anwar Ibrahim Prozess
安華在馬來西亞民望高企,一直被視為反對陣營中最有力挑戰首相之位的人選。圖片來源: AP

安華被喻為該國最有魅力的政治人物之一,一直被視為是總理人選,但是1998年被時任首相馬哈蒂爾拉下馬,隨後更被控告雞姦及濫權。兩人近年因為一位共同敵人而和好,聯手反對貪污醜聞纏身的納吉布。在納吉布統治下,2015年安華再次被控雞姦而入獄,原訂下月刑滿,並被禁止參政五年,外界普遍認為是政治檢控。但現在國王頒下特赦,意味他可以馬上重返政壇。

馬哈蒂爾向傳媒宣佈, 「我們會展開特赦的正當程序,取得特赦後他會馬上獲釋」。另外,他將於本周日公佈十位內閣官員人選。他又批評,現任司法部長隱瞞納吉布貪污醜聞的證據,以及承諾會調查選舉舞弊問題。

前執政黨國民陣線被指涉嫌在大選當天,向選民派錢和送禮,選民名冊上更出現已經去世的人士。但是馬哈蒂爾以往在位時,選舉舞弊及貪污問題同樣嚴重,他的親穆斯林政策亦被批評加劇種族矛盾,外界關注他再度執政會否有新氣象。

Malaysia Mahathir Mohamad, Premierminister Amtseinführung in Kuala Lumpur
馬哈蒂爾(左)身著馬國傳統服裝宣誓就職。圖片來源: Reuters/R. Awang/Bernama

馬哈蒂爾在5月10日晚間前往國家皇宮,在最高元首前進行宣誓儀式,就任馬來西亞第7任首相。在夫人與聯盟成員黨各領袖陪同下,馬哈蒂爾身著黑色馬來傳統服裝,戴著黑色宋谷帽,在皇宮覲見最高元首,並在聯邦大法官與政府首席總秘書見證下完成首相宣誓儀式。

美國總統川普也發出賀電,並恭喜所有的馬來西亞人完成和平且相當競爭的選舉,並希望兩國加強緊密合作。

馬來西亞國內外輿論都在討論,這位高齡92歲的領導人帶來馬國60年來首次政黨輪替後,是否意味著馬來西亞已經成功民主轉型?

Malaysia Handschlag ehemaliger Premierminister Mahathir Mohamad & Anwar Ibrahim
安華(左)2016年在吉隆坡法院與馬哈蒂爾(右)碰面握手。圖片來源: Reuters/Najwan Halimi

選民:冀變天實現轉型正義

來自馬來西亞的台灣勞工陣線秘書長孫友聯,本次特別返馬做選舉觀察和投票。他接受《德國之聲》專訪表示,「現在的馬來西亞不一樣了。」他提到青年世代參政帶動的政治開放氣氛,跟當年馬哈蒂爾提出「亞洲價值」的時代有很大的不同。

「高齡92歲的他回到政壇可能帶來轉型正義的機會。」孫友聯表示許多馬來西亞人對於馬哈蒂爾大逮捕和打壓異己的行為仍印象深刻,但從事選舉過程、相關發言和馬來西亞政局氣氛,他個人都相當樂觀。

談到馬哈蒂爾對中國和台灣的看法,孫友聯說馬哈蒂爾對中國持務實態度,會實際檢討與中國的關係是否對馬來西亞有利。他也表示,這次當選的許多地方議員還有國會議員很多人都是留學台灣,這樣的淵源是馬來社會許多政治人物友台的重要線索。

馬哈蒂爾成功就任首相後,不僅成為馬來西亞唯一二度擔任首相的領袖,也成為全球最年長的民選領袖。他在當選後的記者會承諾,上任後將立即廢除消費稅,並會檢討包括中國在內的合作關係,但強調不會對前任首相納吉(Najib Razak)採取報復行動。

Malaysia | Malaysia Wahlsieger Mahathir Mohamad
92歲的馬哈蒂爾將成為世界上最年長的民選領導人。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AP Photo/V. Thian

92歲強人再臨  馬來西亞60年來首變天

由92歲馬哈蒂爾領導的反對陣營「希望聯盟」,在馬來西亞本周三(5月9日)舉行的國會大選中勝出,在222個國會席次中奪下過半的113席。而60年來第一次輸掉執政權的「國民陣線」,則只取得76個席次。

現任總理納吉布10日也出面表示接受敗選。他說,「我接受人民的評判,國民陣線 (Barisan Nasional)也會尊重國會民主原則。」他表示,因為未有政黨在國會取得多數,將由國王決定誰來擔任新的總理。

這場充滿張力的國會選舉,最終演變為兩個政治山頭的雌雄對決。一方是被「一馬發展公司」貪腐醜聞纏身的現任總理納吉布,另一方是他過去的政治啟蒙者、前總理馬哈蒂爾。

Malaysia Wahl Premierminister Najib Razak
馬來西亞現任總理納吉布。圖片來源: Reuters/A. Perawongmetha

官方確認反對陣營勝出

馬哈蒂爾接受訪問時說:「我們不是來報仇的,我們要的是重建法治」。搶在官方公佈正式選舉結果前,他已自行宣佈其所屬的「希望聯盟」已獲得勝利,並指控選舉委員會拖延不公佈結果,以及拒絕簽署確認各區選舉結果的表格14。馬哈蒂爾說,「通常此時我們已經能知道誰贏誰輸,但是顯然有人以不簽署表格的方式刻意拖延結果」。

這場由馬哈蒂爾對決納吉布的選舉,約有1500萬的合格選民。但在當地時間下午5點結束投票後的5小時,選舉委員會仍舊未公佈最後的結果。直到今天(5月10日),選舉委員會才公佈正式選舉結果,確認「希望聯盟」取得國會過半席次,執政的「國民陣線」則從從上屆大選的133 席大幅跌至79席。

Malaysia wählt neues Parlament
一位馬來西亞婦女展示自己剛投過票的手指。圖片來源: Reuters/Lai Seng Sin

「現代化之父」能否成為「民主之父」?

雖然馬來西亞存在眾多政黨,但現任總理納吉布所屬的「國民陣線」,自馬國1957年從英國治下獨立以來,就實質性地統治了這個國家超過60年。為了贏得選舉,納吉布承諾對年輕人給予所得稅減免,甚至說只要「國民陣線」獲勝,全國就可以多放幾天假。而馬哈蒂爾一方則主打,惟有票投反對派,才能拯救馬來西亞脫離貪腐者的掌握。

馬哈蒂爾在馬來西亞被稱為「現代化之父」,也被稱頌是帶領馬國轉型為工業國家的關鍵人物。但他在90年代和新加坡總理提出「亞洲價值」,力抗西方的「自由和人權」,因為他對持不同政見者的強硬立場,令媒體批評他為「獨裁者」。

游言/李芊 (綜合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