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U連環殺人案的教訓

（德國之聲中文網）儘管憲法保護局密切監視，但三名極端右翼分子仍在90年代末期消聲匿跡。在他們轉入地下活動的期間，德國發生了多起神秘連環謀殺案。九名具有移民背景的男子遭到相同的槍枝射殺。2011年11月，警方發現三人團伙中的兩名男性陳屍在一輛房車中。他們為了躲避追捕而飲彈自盡。兩人的女性同夥在短暫逃亡後，自行向警方投案。

在此之前的幾年內，德國警方一直朝團伙犯罪的方向偵辦上述九起土耳其或希臘男性遭殺害的案件。受害者身邊的親友甚至也遭到懷疑。偵辦過程中，黑手黨、毒品、洗錢等一直是警方調查的重點，不曾考慮種族主義為殺人動機。即使有人提出這個可能性，也未受到重視。警方更成立了專案組"博斯普魯斯"（Bosporus）。在這樣的氛圍下，涉案的極右翼嫌犯依舊能在全國各地秘密進行謀殺而且逍遙法外。

沒有內部人士涉案

當這個名為"國家社會主義地下組織"（NSU）的三人團伙意外曝光後，德國社會一片嘩然。聯邦議會各黨派在2012年年初達成一致，成立調查委員會，這個決定不僅令人振奮而且相當必要。因為當時的種種跡像已清楚顯示：安全機關嚴重失職。議會調查委員會在一年半的時間內鍥而不捨的調查，並澄清了部分問題，確實立下不小的功勞。

但調查委員會在研讀檔案並傳喚證人時也經常遭到阻礙。當憲法保護局以保護消息人士為由拒絕回答問題，或相關資料遭到銷毀時，不得不讓人懷疑是否訊息遭到刻意掩蓋。因此，當聯邦議會各黨團口徑一致地表示，警方和憲法保護局人員並未牽涉其中，著實令人心安了不少。

調查委員會提出改進方案

儘管如此，相當重要的一點是，調查委員會主席指出NSU案件是"史無前例的國家機構失職"。更重要的是，委員會也給予政治家和德國社會明確建議，應該由此次的案件中汲取哪些教訓。有關當局已經展開第一步的改進，建立了極右主義者的中央資料庫以及打擊種族歧視犯罪的反恐中心。

此外，委員會也建議對憲法保護機構進行徹底的改革。公眾應該確保這項訴求獲得實現，而政界則不得逃避責任。鑑於遭到抨擊的德國國內情報機構如此無能，他們真應該感到慶幸，左翼黨提出的"廢除憲法保護局議案"沒有獲得議會多數通過。

種族歧視無所不在

除了政府機關必須實行改革外，德國也必須正視社會中的種族歧視。德國民眾需要承認社會各階層中確實存在種族歧視現象，不能將之視為邊緣問題。多年來各種研究報告紛紛指出，種族歧視不僅發生在政府機構中，舉凡學校、運動場上和工作環境裡都有種族歧視問題。

礙於時間的限制，調查委員會無法深入探討此議題，但仍審慎徵求了專業人士的意見。負責本案遇害者家屬申訴工作的聯邦政府專員芭芭拉‧約翰（Barbara John）獲邀參與了調查委員會所召開的首場和最後的公開聽證會。她的批評意見也被列入總結報告中。

媒體的責任

在9月22日德國大選後，希望新的聯邦議院議員能理解到，他們必須繼續關注極右主義和種族主義問題。屆時應不再需要調查委員會澄清各種疑問。一個可行的替代方案是組織特別委員會，召集議員和專家就這個複雜的議題展開討論。

若下一屆聯邦政府願意長期資助打擊極右主義的活動，將會是一個積極訊號。最後，媒體從業人員必須確保未來不散播種族主義的陳腔濫調以及先入為主的觀念。畢竟，正是新聞工作者將此前一連串謀殺案稱為"土耳其肉餅謀殺案"（Döner-Morde）。

作者：Marcel Fürstenau 編譯：張筠青

責編：石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