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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一切」:德國另類選擇黨成立十年

Volker Witting
2023年4月14日

從一個以反對歐元為主旨的「抗議黨派」到擁有不可忽視的民意支持度的極右翼民粹力量——德國另類選擇黨誕生十年間,德國的政治光譜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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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項黨果真是德國的另一個選擇嗎?
選項黨果真是德國的另一個選擇嗎?圖片來源: Rolf Vennenbernd/dpa/picture alliance

(德國之聲中文網)從德國另類選擇黨的角度看,成立以來的10年,是一個成功的故事:2017年以來該黨躋身德國聯邦議院,迄今已在16個聯邦州中的15個擁有席位。民調顯示,目前選項黨的支持率為13%,在一些東部州的支持率更高。

該黨聯席主席愛麗絲‧魏德爾(Alice Weidel)書面回應德國之聲表示,選項黨"已成為德國政黨體系中一個穩固的強大的組成部分,此前這一體系缺少一個獨特的自由-保守派力量,令人痛心。"

"極端、反猶、種族主義傾向"

選項黨成立於2013年2月6日,它成為對傳統保守的基民盟感到失望、而又覺得那些右翼小黨派過於極端的偏右翼立場人士的匯聚地。政治學者敏希(Ursula Münch)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指出,選項黨從一開始主要由精英知識分子構成,逐漸演變為一個"整體上極右翼的黨派",如今的選項黨具有"極端主義、反猶和種族主義傾向"。

成立之初,選項黨是一個反歐盟的政黨,曾激烈抨擊當時德國總理梅克爾的挽救歐元政策。它的前身是2012年9月成立的"2013年選項"(2013年為德國聯邦議院大選年),由經濟學教授盧克(Bernd Lucke)、記者亞當(Konrad Adam)和前基民盟成員高蘭德(Alexander Gauland)等人組建成立"德國另類選擇黨" (AfD)。

聯席主席魏德爾
聯席主席魏德爾圖片來源: Political-Moments/IMAGO

2015年:走向極端化

選項黨從一開始就有三股力量:經濟自由派、民族主義保守派和右翼民粹派。三位創建人中,兩人早已退黨,這也是該黨的一大特點--領導人更迭頻繁。敏希表示,這是一個"大體上紛爭不斷的政黨,領導層和基層之間一直存在鬥爭"。

該黨最初試水推出的是經濟市場自由主義的綱領。當2015年數十萬難民為逃離敘利亞戰爭、尋求保護而湧入德國之際,選項黨開始了極端化。創建人之一高蘭德後來稱這一段時間是該黨的"天賜之機"。選項黨人批評政府總理梅克爾的聲調越來越尖銳,當時該黨女主席佩特裡(Frauke Petry)曾表示主張在邊界動用武力阻止難民越境。

從經濟自由派到右翼、再到極右

2018年6月,時任選項黨議會黨團主席高蘭德語出驚人,淡化納粹統治歷史。他說:"希特勒和納粹,在德國逾千年的成功歷史上不過是鳥屎一粒。"政治學者敏希認為,選項黨的成功,也在於"這樣的極端表述在部分德國民眾中產生了共鳴,一種相當普遍的態度是:這樣的話總不能不許說吧。"

選項黨有著穩定的選民群體
選項黨有著穩定的選民群體圖片來源: Marcel Kusch/dpa/picture alliance

諸如此類的言論給德國的安全部門敲響了警鐘。聯邦憲法保護局,即德國國內情報機構2021年3月將選項黨列為"涉嫌極右翼",該黨內一個種族-民族主義分支團體被確認為右翼極端主義性質,情報部門因此有權對其成員進行監視,這意味著情報部門原則上可以派人臥底,或監聽嫌疑人電話。黨主席魏德爾對德國之聲表示,"這顯而易見是將國內情報機構用作黨派政治的工具"。而政治學者敏希指出,選項黨已經變成了一個"整體上的極右翼黨派"。

民調機構Infratest dimap在選項黨成立10周年之際,就德國民眾對該黨的看法進行了問卷調查。四分之三的受訪者認為,選項黨沒有與極右翼立場拉開足夠的距離。

男性黨派

選項黨有近8萬名成員。作為參照,德國人數最多的社民黨的黨員人數為38萬。80%以上的選項黨成員是男性。貝塔斯曼基金會2020年夏進行的一項有代表性的問卷調查顯示,29%的選項黨選民具有極右翼的觀點立場。該黨選民中,有排外、反猶主義和威權政治傾向的人數比例高於其他黨派的選民。

例如對俄羅斯的看法。選項黨聯席主席魏德爾反對對俄實施制裁,以及就戰爭罪行起訴俄羅斯總統普丁。該黨始終反對向烏克蘭提供武器,並稱之為"挑動戰爭"。魏德爾還批評德國向烏克蘭提供豹型坦克是一個"致命的危險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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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從在野黨到執政黨

選項黨的目標是贏得政治權力,但從聯邦到各州,一直沒有能參與執政。在聯邦層面希望渺茫,因為其他政黨拒絕與之合作。但在東部各州,選項黨認為自己尚有機會。該黨在東部州的得票率一再突破20%,尤其是在經濟基礎較薄弱的鄉村地區。

根據民調,在東部的薩克森和圖林根州,選項黨甚至已是得票率最高的黨派。這兩個州和布蘭登堡州明年將選舉新的州議會。魏德爾稱,該黨的目標是進入州議會聯合執政,而潛在的合作夥伴將是基民盟。但後者迄今明確拒絕這一選項。不過敏希指出,在基民盟的一些州一級組織,已經有人對此提出質疑:與選項黨聯合執政真的那麼糟糕嗎?

在選項黨10周年慶生之際,一些左派社會團體組織了示威活動,稱選項黨是"對民主的一大威脅"。政治學者敏希則提供了另一個視角:這個右翼民粹政黨的發展歷程,折射了德國民主的穩定性。她說,德國的議會制度恰恰不是像選項黨和其他極端人士指摘的那樣是一個"封閉的精英體系",10年選項黨,也體現了"我們的政黨制度的應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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