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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阴影下的中日峰會

Martin Fritz
2018年10月24日

從許多層面看,中國和日本其實都是對手。不過,在美國四處點燃貿易戰烽火的北京之下,中日兩國不得不暫時擱置爭議,聯手應對。本周,兩國首腦將在北京首次舉行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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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ssland Eastern Economic Forum Shinzo Abe und Xi Jinping
資料圖片:上月安倍晉三與習近平在海參崴见了面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Jiji Press

(德國之聲中文網)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周五(10月26日)將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北京握手,這也將為2011年以來中國兩國首腦的第一次峰會拉開序幕。而不久之前還是《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簽訂40周年的紀念日。為期三天的峰會將成為中日關係迅速緩和的一個小小高潮,而這一切的序曲則是今年年初重新展開的中日經濟對話。

儘管安倍晉三和習近平此前已經有過7次見面的記錄,但都是在多邊外交場合上的短暫會晤。其實安倍晉三一直努力推動雙邊峰會,以求為日本經濟帶來利好消息。中國是日本第二大貿易夥伴,許多日本公司都在中國進行巨額投資。但是中國對於安倍的想法無動於衷,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北京似乎對改善中日關係的興趣不大。

作為日本保守派陣營的頭面人物,安倍晉三遵循更為自信的外交政策,尤其希望限制中國在亞洲地區的影響力。與此同時,安倍政府還計劃加強日本軍力,並在動用軍隊方面更具有靈活性。這一切都讓北京感到不滿。更不用說,安倍晉三在對待二戰及日本戰爭罪行問題上的態度,更是讓中國極為憤怒。就在上周,安倍再次向靖國神社供奉祭品,該神社中也供奉著被判刑或處決的二戰戰犯靈位。

中國改變想法

不過與美國的貿易戰令中國出口產品面臨高額懲罰性關稅,這讓北京領導層不得不改變想法。為避免在國際舞台上遭到孤立,習近平四面出擊,尋求"夥伴",其中包括歐盟、俄羅斯,還有日本。位於東京的日本綜合研究所(Japan Research Institute)上海中心主任吳軍華認為,中國的切實擔憂是,美國希望以貿易戰為契機,限制中國在全球貿易政策方面的迴旋餘地。

比如,在最新簽署的北美自由貿易協定中加入了所謂的"毒丸條款":加拿大和墨西哥如果以後要和非市場經濟國家簽署自貿協議,需要得到美國的首肯。吳軍華表示,美國同樣可能在與歐盟或日本的貿易談判中加入這樣的規定。華盛頓希望用這樣的手段迫使盟友在美國和中國之間做出選擇。

不過,感受到美國貿易戰壓力的並不僅僅是北京政府,東京也同樣如此。日本方面不但擔心今後日本汽車會被徵收高額進口關稅,美國對中國商品徵收關稅也殃及日本。今年9月,日本機械廠商從中國得到的訂單數量比去年同期減少五分之一,並且連續七個月訂單下滑。因為遭到貿易戰影響的中國廠商在投資採購方面變得更為小心謹慎。

經濟關係的新階段

中日關係回暖的跡像在今年9月俄羅斯海參崴举行的东方经济論壇上就有所顯現。會議期間,安倍晉三向習近平提出希望中國對日本福島地區出產的食品解除進口禁令,而習近平的回應是日本大米很好吃。在經歷數年的冰期之後,中國領導人的這番個人表態頗不尋常。

安倍晉三和習近平此次北京峰會的主要議題包括金融和技術合作。數百名日本商界領袖將隨同安倍訪華。安倍晉三希望向中國總理李克強建議,結束日本對華發展援助,代之以兩國共同在第三國協調組織基建項目。30多個類似項目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只待在北京簽署協議。

此外,這兩個亞洲最大經濟體的央行將恢復雙邊貨幣互換,並且將規模擴大到3兆日元(約合1850億元人民幣)。在金融市場動蕩時,貨幣互換可以規避匯率變動等風險,被視為一種安全保障。中日之間此前曾有過貨幣互換協議,但在2013年便已失效。

科技合作

中日關係改善的另一個領域是科技合作,兩國將在中日經濟對話期間首次舉行一場名為"創新與智慧財產權对话"的討論會。七個工作小組將分別就數字經濟、工業合作、創新及智慧財產權等问题展開研究。日本財經雜誌《日經》報導稱,雙方究竟會進行多少技術交換,目前仍不明朗。因為從某種程度而言,這樣的討論會象徵意義色彩更濃。

中日還將在防務方面進行合作。日本自衛隊總參謀長將在2008年之後首次訪問中國。此外日本還打算邀請中國高階將領訪日。有關兩國國防部之間設立熱線電話的細節問題也在探討中。今年6月兩國已經就此達成協議,主要希望以此避免在東海"擦槍走火"。中日船隻和飛機在東海爭議島嶼(日本稱尖閣列島,中國稱釣魚島)周邊地區時常發生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