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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以衝突,中國站哪邊?

崔牧 | 鄒宗翰
2021年5月19日

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間的武裝衝突,讓中東局勢再次動蕩。對於中國而言,與阿拉伯國家的石油貿易至關重要,而與以色列的經貿合作也異常緊密。在這場衝突中,中國到底能站哪一邊,才能維護自身國家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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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rael Palästina | Gaza Mädchen überlebt israelischen Luftangriff
加薩地帶的一棟房屋在以軍空襲中被摧毀圖片來源: Mohammed Salem/REUTERS

(德國之聲中文網) "你問我什麼才是中國在巴以衝突裡的國家利益?中東地區不要動蕩!中國的發展需要一個和平穩定的國際大環境,中東局勢動蕩不僅僅影響當地人民的正常生活,也對世界穩定帶來消極影響,不利於中國的和平發展。"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中東問題專家、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中東研究中心原主任李國富如此說道。

從官方層面上看,中國的態度首先是要求雙方先停火。作為本月聯合國安理會主席國,中國外長王毅在5月16日的會議上表示,中方希望雙方首先能開展對話,在聯合國相關決議、"兩國方案"的基礎上展開談判。

中東動蕩威脅中國貿易利益

中東地區對中國經濟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目前,中國進口原油大約一半來自於中東地區,天然氣進口也有近20%來自這個區域。除了油氣貿易,中國與歐洲之間的貨物往來也高度依賴於途徑中東地區的航道。李國富指出,巴以矛盾是中東局勢的核心問題,"如果巴以矛盾不能全面、公正、長期地得到解決,必然導致地區動蕩,這顯然不利於中國和中東地區國家開展經濟合作。"

在中東地區,中國不僅僅和眾多穆斯林國家有著密切貿易聯繫,以色列更是中國重要的經貿、科技、文化等領域的合作夥伴。該國也是北京力推的"一帶一路"項目的重要節點,中國正在以色列參與多個重要基建項目,其中包括從紅海之濱的埃拉特港到地中海沿岸的阿什杜德港的鐵路項目。完工後,這條鐵路線有望成為蘇伊士運河之外連接印度洋與地中海的新通道。不過,這項工程暫時處於擱置狀態。

Shimon Peres Besuch in China mit Xi Jinping 08.04.2014
2014年,時任以色列總統佩雷斯在北京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舉行會談圖片來源: Reuters

"曖昧"的中以經貿關係

根據中國商務部的最新數字,即便在疫情肆虐的2020年,中國與以色列之間的雙邊貿易額依然實現了18.8%的同比增長,達到了175.4億美元的規模。而作為巴以衝突的另一方,巴勒斯坦與中國的雙邊貿易額雖然也在2020年實現了22.2%的同比增長,但是其總規模只有1.01億。值得一提的是,中國與以色列的外貿互有進出口,但是巴勒斯坦對中國的出口額卻幾乎為零。

台灣暨南國際大學歷史學系的中東問題專家包修平在接受德國之聲專訪時也同樣指出,雖然在歷次衝突中,中國在檯面上一直聲援巴勒斯坦,但是往往侷限於口頭層面,"最多曾經提供一些輕武器給'巴解組織'";而由於近年來以色列官方在中國的媒體、高校扮演積極角色,中國有一部分輿論已經倒向了以色列一方。

中國和以色列的這些"曖昧關係",讓一些阿拉伯國家感到擔憂。就在5月17日的中國外交部例行新聞發布會上,阿拉伯半島電視台記者就詰問道:王毅外長在安理會的發言固然引發了阿拉伯國家的很大反響,"但也有觀點認為中方並未明確批評以色列方面的行徑……中方對以色列的(軍事)行動持何立場?"

對此,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只是含糊地回應說:"國際社會對此次(由王毅主持的)會議的反應總體是積極的,你提到的觀點只是極少數。……中方強烈譴責針對平民的暴力行徑,……以色列尤其要保持克制,切實遵守聯合國有關決議,停止拆除巴勒斯坦民眾房屋,停止驅逐巴勒斯坦民眾,停止擴建定居點,制止針對穆斯林的暴力、威脅和挑釁,維護和尊重耶路撒冷宗教聖地的歷史現狀。"

台灣的中東問題學者包修平認為,短期內,中國不會在中東議題上扮演實質角色。"中國與中東的關係主要還是經貿層面,就是確保海灣地區的原油可以供應不絕,不受到中斷。至於中東境內的族群衝突,中國會遵守國際法的不干預原則,強調中國是一個遵守國際秩序的大國,暗批美國在中東議題採取雙重標準。"

China Peking Neuer Außenministeriumssprecher Zhao Lijian
趙立堅:中方在巴以衝突中堅持的是國際公平和道義;美國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只問親疏,不問立場。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AP Photo/A. Wong

藉機抨擊美國 搶佔道德高地

事實上,中國借中東議題抨擊美國,近期已遠遠超出了"暗批"的層面。在5月18日的外交部新聞發布會上,發言人趙立堅強烈譴責"美方非但不積極作為阻止巴以衝突,甚至還準備火上澆油。美方在安理會已陷入空前孤立,完全站在了人類良知、道義的對立面。"他認為"國際社會對美國在巴以衝突中的所作所為深感失望……美國只問親疏,不問立場,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恐怕只是拿人權當幌子吧?安理會已因美國反對無法就巴以衝突問題採取行動。"

趙立堅還說:"沒有比較就沒有鑑別。中方在巴以衝突中堅持的是國際公平和道義。美國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只問親疏,不問立場。"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的退休研究員李國富甚至認為,美國政府當前的做法並不一定符合美國的真正國家利益,而只是服務於某一個團體的利益。"拜登政府想要讓美國重返世界領袖角色,可是現在這顯得很蒼白,難道世界需要這樣的領導?作為同樣倡導人權的歐洲而言,它會坐視巴勒斯坦的婦女兒童不斷傷亡麼?"

李國富還認為,中國在巴以問題中的國家利益和中國的當前姿態是完全一致的,"中國的利益其實現在是放在檯面上的:需要和平穩定的環境。這種利益有根有據,從政治、道義、人道底線層面都是一致的。"他進一步指出,只要中國在國際舞台上堅持呼籲正義、切實去維護巴勒斯坦人的生命權,"這種態度是肯定能提升中國影響力的,而美國的影響力肯定會因此而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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