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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親美派領袖將如何應對亞太局勢?

鄭仲嵐
2021年10月9日

日本新首相岸田文雄,在10月4日臨時召集的國會被指名為新首相,旋即啟動新內閣。被視為自由民主黨(以下簡稱自民黨)鴿派人物的他,未來面對中美局勢的險惡,會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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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pan | Wahl des Parteivorsitzenden der LDP
岸田文雄當選日本自民黨黨魁後成為日本第100屆首相圖片來源: Kunihiko Miura/The Yomiuri Shimbun/AP Photo/picture alliance

(德國之聲中文網)岸田文雄在這次競選自民黨總裁前,就對目前中美對撞的國際局勢有過不少發言。作為前外相,岸田對於外交事務熟稔,也曾是昔日安倍晉三首相的得力助手。

在這次就任首相後,岸田第一時間與美國總統拜登通電話,之後會見記者時表示,將來面對中國「會對他們說出應該說的話」被解讀是未來對話姿態將會變硬。事實上,岸田文雄也在先前明言,將來會在內閣設置「人權輔佐官」,就中國在香港、維吾爾族等人權議題上進行進一步分析應對。

日本早稻田大學亞洲太平洋研究科教授大衛・雷尼(David Leheny)對德國之聲表示,岸田先針對國內即將到來的國會選舉發言,鞏固國內的保守派票源。「岸田是先向日本人,尤其是自民黨保守派選民發出訊號,他計劃對中國採取強硬態度。」

在外交方面,雷尼分析岸田的喊話是想拋磚引玉,「我懷疑岸田不僅試圖向中國表達,而且更試圖向美國、東南亞國家,也許還有台灣表達,岸田計劃在他任職期間,讓日本成為該地區的重要平衡力量」。

「我想岸田試圖走出過去安倍色彩的外交,但目前看起來是相對困難的」,日本上智大學綜合國際學部教授宮城大藏則跟德國之聲分析,這次岸田就任首相表明,安倍與其右派勢力還是在背後左右著權勢。

宮城說「安倍過去執政時,有些右派政策不能做得太明顯,但未來可能透過岸田執政持續對其產生影響,岸田能否真正擺脫控制,也許是可以觀察的一點」。而對於人權輔佐官設置,宮城建議「如果要處理人權議題,建議包含緬甸民運、菲律賓等東協國家的人權議題納入」,盡量別單一針對某一國家的人權問題。

日中關係不會發生戲劇性轉變

中日兩國在過去的江澤民與胡溫時代,雖然偶爾略生摩擦,但大抵上都算和平,兩國經濟交流也密切。然而如今在美中兩強態勢下,岸田過去的「鴿派」形象或許也必須做出調整,宮城大藏分析:「比較明顯的問題是目前日本真正可以跟中國對話、願意持續瞭解中國的新一代政治家比較少」。

宮城舉例,過往如田中角榮世代,以及90年代首相竹下登的「竹下派」派閥中,都有培育跟中國定期交流、交換意見的政治家。然而現在自民黨的親中勢力卻在逐漸衰微。

他稱「日中兩國最大問題之一就是尖閣諸島(中國稱釣魚島,台灣稱釣魚台)。2014年,岸田當外相時已經跟中國商定過4個改善關係的談話方針」。因此在未來,他認為兩國在相關海域的船隻進出,需在此基礎上持續對話。

雷尼則認為,岸田的鴿派只是跟安倍相比較而已,他稱:「我不願意暗示會發生戲劇性轉變,因為我不知道他過去對真正的『鴿派』有多深承諾,或者說他今天是否變成『鷹派』。但事實上,他之前擔任外交部長的經歷,是有可能讓他對習近平政權的動機和利益加重懷疑,促使他得出結論,跟中國和解只會適得其反。」

雷尼認為日本社會整體沒有右派化,但支持一定程度上跟中國對抗。

雷尼進一步分析,「即使有人認為與中國政府進行建設性談話是可能、明智且有益的,但對大多數日本選民來說,這似乎也不太可能成為令人信服的論據。日本人可能不支持日本太強硬的行動,但似乎很少有人鼓勵中國在該(指沖繩海域)地區自由行動」。

Japan US-Verteidigungsminister James Mattis | mit Fumio Kishida, Außenminister
作為外相的岸田會見美國時任防長馬提斯(2017年3月)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AP Images/The Yomiuri Shimbun

經濟安保大臣的重要?

岸田文雄在新內閣中,設立了新的「經濟安保大臣」,未來將致力建構半導體供應鏈與防止技術流出,以及資訊數據的透明化等。宮城大藏分析道,其實不論中、韓、台都有各自領銜的先進技術,如何互相幫助應該更重要」。

早稻田大學教授雷尼則稱,這個職位只能取決於岸田首相對新任的經濟安保大臣小林鷹之有多少自信。這位46歲的眾議員,這次也是首次入閣就被委以重任。小林過去擔任金融政策官僚,參與不少投資,確實經驗豐富。現在更需要將這個媒體熱度話題提升為實質政策辯論。他稱:「日本的經濟健康長期以來取決於其全球聯繫,但這也會導致脆弱性,讓他對這些脆弱性進行系統計算以及制定對沖策略確實是有益的。」

China Beijing Besuch Außenminster Japan Fumio Kishida bei Li Keqiang
岸田外相期間曾敲定過多項改善日中關係的對話方針。2016年訪華時會晤中國總理李克強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J. Lee

岸田希望美國重回TPP

在岸田文雄就任前,中國與台灣先後於9月中下旬遞交申請加入CPTPP,岸田文雄也在先前多次表達,支持台灣加入TPP的想法。宮城大藏認為,「我想岸田想法會是先希望美國回來TPP架構,再去商討其他國家加盟問題」。

宮城舉例,就如同以前中國想搞亞投行,也是想要擺脫歐美既有架構,然而如今中國申請加盟CPTPP,確實可能會產生其政治複雜化。「馬來西亞已經表態支持中國,如果下一屆議長國新加坡也支持,那台灣加盟與否,確實會讓日本比較難為。」

「我懷疑岸田不會急於讓中國加入CPTPP,我認為澳洲和其他成員在不久的將來也不會允許這樣做。」雷尼認為,中國是否加入,其潛在因素太多,包括貿易限制的模糊性、數據的不透明性等,縱使這些原因是有政治及戰術上考量,而不是通過嚴格的原則應證,但中國短時間內加入確實困難。

然而,這也不意味著台灣能順利加盟。「我的猜測是台灣會盡量準備好滿足要求,但我可以想像,成員們會猶豫是否採取可能會激怒中國的舉動。我想岸田會非常渴望讓美國加入,這樣可以進一步平衡中國的影響」。

但雷尼坦言,「CPTPP在美國現在不受歡迎,拜登可能不願意花費政治資本來推動貿易協定,即便對美國許多人有利,但目前仍是本土主義佔上風,人們普遍對協議一無所知。」因此岸田必須想方設法先讓美國重燃對CPTPP的好感,「如果美國表現出興趣,這肯定是岸田最容易推動(CPTPP)的方式。」雷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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