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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怒波:我只好耐心等待

2011年11月29日

日前,於今年8月份傳出在冰島購地的中國商人黃怒波對外界證實,中坤集團冰島購地申請遭冰島內政部長拒絕。該計劃暫時擱淺,圍繞最初有指該商業行為背後的"地緣政治因素 "等,德國之聲專訪了黃怒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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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ainbow spans the beautiful Gullfoss waterfall in Gullfoss, Iceland, June 19, 2000. (AP Photo/Suzanne Plunkett)
冰島圖片來源: AP

德國之聲:首先請您介紹一下冰島購地計劃擱淺的情況。

黃怒波: 沒想到這個結果,因為(冰島)內務部部長要求我們報申請的時候有幾個條件,說你必須在冰島註册公司;董事會成員三分之二是冰島人,這兩個條件我們以為就能夠滿足了,就按照這個要求提出方案,包括註册公司,也向他們報了董事會成員名單,加入兩個冰島人,這樣就進入到一個程序中,在這幾個月中,他們並未找過我們,只是要過幾次材料,比如中坤集團的構成情況、營業執照、商業計劃等,我們翻譯好並做過公正後提交給冰島內務部。傳回的消息都是比較樂觀的消息,但就是在前天我突然得到消息冰島內務部長批示"不同意",理由是:

第一,公司不能購買冰島土地,只能個人購買,這和原來向我們提出的要求完全不同;

第二,個人必須在冰島住滿五年以上,這也是原來程序中沒有提到的,冰島是有這個法律規定的,但內務部主要是就特例來特批超越法律的條款,他們也批過十幾例其他國家的購地計劃,但就是到了我們這邊,中國人這邊,他沒有批,而且他講的話很不友好,他對外媒說"中國人什麼都買",也就是說他有民粹主義、有一種偏見,所以我認為這是很不公道的。

昨天冰島那邊給我的直接的消息,內務部長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他作為民主黨的成員,他在民主黨內並沒有溝通,現在決定出來以後,冰島上下對此意見很大,包括一些民主黨成員對他反應強烈;另外他作為內務部長和部裡也沒有溝通機制,他自己就決定了,所以民主黨現在提出來要和他對話,要和其他部門協商如何處理?他們也希望中坤不要放棄,他們很快會和我們聯絡,此外那五個購地計劃中轉讓土地的農民沒法接受這個結果,他們要走法律程序了,他們認為內務部這個決定太苛刻了,意味著他們的地不能賣了。

現在就這個狀況,我們只好耐心等待。

德國之聲:媒體最初報導你們的購地計劃時,歐洲這邊對這個事情比較關注,這次冰島內政部長以技術性條款為由停止該計劃,您覺得是真正的原因是什麼?會不會有政治因素的考量?

黃怒波:一個方面,我覺得整個西方,包括歐洲吧,有兩個標準:一個是覺得中國開放得不夠,想讓中國開放得越多越好;第二個是你來西方可以,但是你要援助我可以、拿錢給我可以、或是買我們賣不掉的住宅、拉動經濟、移民我們歡迎,要帶著錢來;但你要拿我的資源或智慧財產權、高科技的東西,我們絕不給你;這是雙重標準了。現在歐洲反傾銷的90%多都是對著中國的。

象冰島這個條款就很排他性,他們特別強調只要歐盟成員在他們國家購地,不在條款之列;不是歐盟成員他們就排他了。

我覺得這個不公平,如果中國制定一個亞洲成員可以投資,非亞洲成員不可以投資,那不是針鋒相對嗎?在這方面我認為西方有種無形的默契或是一個玻璃牆,抵擋中國的企業走出去,我覺得這是後冷戰思維,是一個不公道的行為。

德國之聲:您當初購地計劃出來的時候很多媒體或學者有分析,可能出於國家戰略的考慮,您投資冰島的想法是什麼?

黃怒波:最早我也沒有想去冰島投資,三十年前,我大學時的同屋是冰島人,後來他回到冰島後,我們沒有中斷聯繫,他的太太後來成為冰島的外交部長,前年出於友誼,我說"我現在發財了,有錢了,冰島現在遇到危機,我很同情,我贊助你們一百萬美元設冰島詩歌基金,用十年花完,每年做亞洲詩人和北歐詩人對話;我去年第一次去了冰島,覺得冰島這麼美,他們的總統也接見我,說你來投資吧,他周邊的朋友也都來找我,就像我們當初改革開放誰都希望找個外國人投資一樣,回來以後我就決定投資冰島。這塊地是怎麼回事呢,其實只有1%,不到兩三平方公里的土地,是褪化的牧場,這塊牧場20多年前就不讓放牧了,牧民就只有靠政府的補貼生活,其他的地全都是荒山,當地農民說,要賣我就一塊賣,不能只買我一兩平方公里,要麼我們這五家人怎麼辦?對我來說買下來,打算將99%的作為戶外的宿營地,開展戶外穿越、戶外山地車、騎馬、熱汽球、滑翔機等項目,我想做成大的戶外運動公園,再加上錢也不貴一共800多萬美金,所以我就答應了,這完全是一個企業自己的行為。我想到了冰島後,就把冰島的公司建設好,然後再到芬蘭、丹麥,做一個北歐的渡假板塊,我現在有中國的、美國的,我也想有北歐的,我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渡假產業了,是這樣的戰略設想。"

德國之聲:您說是獨立的企業行為,和中國政府無關?

黃怒波:哪和中國政府有關係,中國政府也不給我一分錢,我做的是飯店、旅遊渡假村、高爾夫球場、這個地我也搬不到中國,我必須以冰島的公司的名義投資,我不就是冰島的公司了嗎?和中國有什麼關係。中國的海軍陸戰隊也不可能跑到冰島的領土上駐到我那兒啊,這個是一個特別不自信的後冷戰思維。

德國之聲:也有人強調您的背景,以前曾在中國政府部門任職?

黃怒波:他們說我的身份在中宣部、建設部工作,他們不懂中國這一代的民營企業家,都是在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中國改革開放的時候,我們不願做官,從體制內出來了,下海來做企業,如果他們要瞭解這個背景,他們應該知道這批人是自由的人,我們每年上富比世排行傍,富比世都知道,只有全世界的個人富豪才能上,這個我不怪西方,可能好多西方人不理解或有誤讀,但無論如何講,這和一個國家的戰略搭不上界。

德國之聲:最後也想請您預估下,您的這個冰島夢離您有多遠?這個商業計劃是否可能有轉機?

黃怒波:冰島計劃只不過是個商業行為,他如果不批准,我再有怨言也接受,這也很正常,他可以選擇誰來誰不來,但無論如何,我和冰島的關係不會斷,因為我們還有詩歌在那裡,我肯定把詩歌交流繼續做下去;如果他們請我去,我就好好做,不請我去,我現在的戰略就是開始做北歐,明年起我會派一個團隊到北歐,象瑞典的投資署都給我們發了函,我們會小心翼翼的用一到兩年時間,把北歐其他的國家都把他吃透,然後我們在其他的國家,還要投渡假村,北歐的渡假板塊是不會停的,這個事情對企業來說也很正常,我唯一難以接受的是壓力很大,就因為投資行為我變成全世界都在找、都在問的那個人。

採訪記者:吳雨

責編:洪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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