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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争议的议案

Richard A. Fuchs2016年6月2日

德国联邦议会周四就一个世纪前的历史公案进行表决,认定土耳其曾对亚美尼亚人进行了种族屠杀。目前,深陷难民危机的德国以及欧盟需要土耳其遵守协议,但土耳其方面已经多次就亚美尼亚问题议案提出威胁。德国政府正努力与这项表决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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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utschland Bundestag Armenienresolution
表决当天,亚美尼亚人在德国议会前示威图像来源: Reuters/H. Hanschke

(德国之声中文网)在周四的表决中,只有一票反对、一票弃权,其余在场议员都投了赞成票。联邦议会议长拉默特(Norbert Lammert)说,这是“相当可观的多数”。在投票前,拉默特还呼吁土耳其就这桩历史公案进行挖掘与整理。

历史学家认为,在一个多世纪前的屠杀中,将近150万亚美尼亚人以及其他奥斯曼帝国境内的基督教少数民族遭到杀害。按照国际法学家的观点,有目的、成体系地进行屠杀,就已经构成了种族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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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埃尔多安不承认那是种族屠杀图像来源: Getty Images/AFP/A. Altan

土耳其官方则反对这种看法。总统埃尔多安虽然在去年为一个世纪前的亚美尼亚人遭受的苦难进行了道歉,但他并没有承认那是种族屠杀。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此前在同德国总理默克尔通电话时曾威胁称,如果德国议会按照既定计划进行表决,两国外交关系将面临严重后果。新近上任的土耳其总理耶伊尔德勒姆(Binali Yildirim)也表示,德国联邦议会的这一议案"可笑"、"完全是凭空捏造"。

而德国议会的议案则是这样表述的:"亚美尼亚人的命运是大规模屠杀、种族清洗、驱逐、种族屠杀的历史典型案例,以可怕的方式呈现了20世纪的历史。"

就在一年前,德国总统高克也几乎做了相同的表态;不过当时忌惮于德土双边关系的联邦议会并没有批准通过相关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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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的议会辩论现场图像来源: Getty Images/AFP/O. Andersen

如今,联邦议会似乎转变了态度。执政党基民盟的议会党团主席格罗瑟-布罗莫(Michael Grosse-Bröhmer)则试图软化立场,他多次强调,尽管土耳其继承了奥斯曼帝国的政权,但是在亚美尼亚种族屠杀问题上,土耳其政府"并没有坐在被告席上"。联邦议会议长拉默特也指出,如今的土耳其政府并不需要对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发生的事情承担责任。

不过,土耳其方面却并不是这么看。不论是德国的土耳其人组织,还是土耳其政府,甚至是土耳其反对党都认为,德国议会的议案是要将土耳其置于被告席上。

而德国议会通过这项议案,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动机:议案中提到,当时的德意志帝国,也对当年的罪行负有连带责任。议案将有助于对那段历史的挖掘与整理。然而在外交争吵的喧嚣中,这一动机几乎被湮没。

议案指出,德意志帝国当时对奥斯曼帝国内针对亚美尼亚人的暴行视而不见,采取了容忍的态度,甚至还为奥斯曼土耳其的杀人机器提供了部分支持。议案写道:"德国联邦议会为德意志帝国所扮演的不光彩角色感到遗憾。作为奥斯曼帝国的主要军事盟友,德意志帝国虽然收到了德国外交官、传教士等方面传回的明白无误的信息,但是面对亚美尼亚人遭受有组织的驱逐与灭绝,德国却未曾试图阻止这样的反人类罪行。"

德土关系正处关键时刻

德国议会挑在这个节骨眼上通过这一议案,给德国政府造成了很大的外交困扰。目前,由德国总理默克尔一手推动的欧盟土耳其难民协议,有效减少了抵达欧洲以及德国的难民数量。而土耳其是否会被德国议会激怒、从而撕毁难民协议,目前还无法预测。曾任德国政府人权专员的勒宁(Markus Löning)就在接受德国《每日镜报》等媒体采访时表示:"我们应当关注眼下紧迫的问题,不应当进一步恶化与土耳其的关系。"

德国内阁成员也纷纷对亚美尼亚屠杀问题持回避态度。德国总理、副总理、外长没有参加议会的相关辩论。他们分别有其他的日程安排。不过,默克尔总理的一名发言人此前表示,尽管默克尔无法参加议会辩论及表决,但是"完全支持"这一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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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党主席厄兹德米尔尤其积极地推动了此项议案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dpa/U. Deck

绿党主席厄兹德米尔(Cem Özdemir)尤其积极地推动了此项议案。他警告称,切勿因为"错误地考虑安卡拉的诉求"而贻误了对历史问题的挖掘与整理。

还有不少议员则希望,这项议案能够推动土耳其与亚美尼亚的和解进程。全球范围内,目前已经有20个国家认定当年奥斯曼帝国对亚美尼亚人的罪行系"种族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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