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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起大落:于尔根.默勒曼的“政治死亡”

2002年10月21日

黄色的降落伞在空中展开,默勒曼从天而降,以他独特的方式将“18%”的 大选目标写在了德意志的天空上。大选中自民党一败涂地,明星政治家默勒 曼也一落千丈。这一次他没能拉开保护伞,终于跌入了政治死亡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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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政治献金”案的严重程度,等待默勒曼的可能是三年铁窗生涯图像来源: AP

星期天(10月20日)晚上,默勒曼从他的西班牙大加纳利岛假日别墅发出传真,宣布立即辞去自民党北威州党主席和州议会党团主席的职务。正在因心脏病疗养的默勒曼以愤怒的笔调写道,他之所以辞职,是因为他不想让他和家人再公开受到政治上的围剿。他在声明中说:“自民党的领导层显然要毁掉我在医疗康复上取得的一点点进步。...对于他们来说,我的政治上的死亡比他们的破坏行为给自民党带来的后果更重要,更不要说我的家人的感受和我的健康了。”

自民党的救星还是败家子?

默勒曼辞职的原因是所谓的“政治献金”丑闻。几天前,德国媒体传出默勒曼在竞选中设立竞选黑帐户,接受匿名捐款印刷竞选传单的消息。这一竞选传单不是一般的传单,而是在大选前夜为自民党招来巨大麻烦的所谓“反犹传单”,其内容是批评以色列和德国犹太人中央理事会副主席弗里德曼。其实,大选刚过,默勒曼在自民党内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自民党领导层早就摩拳擦掌,准备扳倒这个总是为自民党惹麻烦的明星政治家。现在,这一“反犹传单”居然是靠不正当捐款而得以印刷和传播,默勒曼的下台因此是必然的了。

大选前后,默勒曼因为“反犹太人风波”一再成为德国媒体和自民党内部的抨击对象。默勒曼是德国人口最多的州-北威州-的自民党主席,他领导的自民党在2000年北威州议会选举中成功重返议会,为自民党带来了巨大希望,因此他提出了自民党在刚刚结束的2002年大选中要得票18%的目标。在联邦德国的历史上,自民党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能作为一个小党参加联合政府,但是他们只有在1961年的大选中得票率达到过12%。

谁知这次的大选中,自民党的得票率只有7.4%,离预定目标18%差了十万八千里,失去了重返联合执政舞台的机会。在寻找大选失败的原因时,默勒曼自然就成了替罪羊,因他而起的“反犹风波”,尤其是他在大选前抛出的“反犹传单”被认为是导致自民党惨败的罪魁祸首。以作风顽强、争强好斗而著称的默勒曼当然不会轻言放弃,他坚持认为他领导的地方自民党大选中在北威州战绩远远超过自民党在联邦层面的平均水平,大选的失败恰恰是因为自民党最高层不利,自相残杀,才导致了自民党的惨败。

“政治献金丑闻”:来得正是时候

默勒曼在辞职声明中对是否有“竞选黑帐户”不置可否,更没有按照自民党最高领导层的要求公布捐款人名单。在此之前,随着默勒曼“政治献金丑闻”在媒体上越炒越热,自民党主席威斯特韦勒向默勒曼发出最后通谍,要求他最迟于本周一(10月21日)宣布“竞选黑帐户”上83万欧元的来历。自民党的一次特殊财务检查表明,这一帐号上的145名捐款人是虚构的。

默勒曼的辞职声明称,这一切都是“不负责任的公开猜测、怀疑和指责”。自民党总干事长皮伯尔女士则说:“仅仅因为违反政党法而引咎辞职是不够的,我们要搞清究竟谁是这一特殊帐号的捐款人。”自民党财务总管瑞克斯罗特说,这一丑闻也给自民党带来了财务上的困难,因为在没有搞清捐款来历前,按照法律自民党应该向联邦议会议长如数上交这一笔捐款。瑞克斯罗特还对新闻界说,自民党甚至有可能会在法律上起诉默勒曼。

默勒曼的北威州大本营也展开了倒戈运动。周一(10月21日),北威州自民党主席团将召开紧急会议讨论默勒曼的事情。默勒曼的两位代理人都表示要竞选北威州自民党主席的位置。特别是其中的一位代理人平克瓦特被认为是威斯特韦勒的红人,他要求默勒曼辞去所有职务,包括州议员和联邦议员的职务,这一要求意味着将默勒曼彻底清除政治舞台。默勒曼议会党团主席的代理人也有意取代默勒曼,并要求默勒曼“彻底交代问题”。

从不言败的面默勒曼在辞职声明中依然表示不会全盘退出政治舞台。他说,他的支持者尽可放心,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以合适的方式尽快重返政治舞台。

大起大落:这次恐怕再难咸鱼翻身

虽然嘴硬,默勒曼恐怕自己也不会相信他会东山再起了,虽然德国的著名政治家中,没有哪一个人象默勒曼那样大起大落,更没有谁能象他那样跌倒后还会重新爬起来。

默勒曼于1945年出生于德国南部离慕尼黑不远的奥格斯堡市。他的职业本是中小学德语、历史与体育教师。他曾在1962年到1969年间加入过基民盟。1970年,默勒曼加入自民党,两年后即成为自民党联邦议会议员。

默勒曼的政治发际始于1982年。那一年,社民党与自民党的执政联盟破裂,自民党与联盟党组成新的联合政府,当时已经是自民党联邦理事会成员的默勒曼被外长根舍招进外交部任国务秘书(相当于副部长)。1983年,默勒曼出任德国-阿拉伯友好协会主席。1987年,默勒曼正式进入科尔政府的内阁,出任教育部长,1991年改任更为重要的部长-联邦经济部长。1992年外长根舍辞职,默勒曼接任了副总理一职,成为仅次于科尔的第二号实权人物,这也是他政治生涯的顶峰。

1993年,默勒曼第一次栽了跟头,其起因是一场所谓的“信笺事件”。当时,他被揭发滥用经济部的官方信笺,写信向某家连锁超市推荐使用他小舅子公司的购货手推车。默勒曼因此被迫辞去经济部长一职。次年,默勒曼被迫辞去北威州自民党主席一职。1996年默勒曼卷土重来,夺回北威州自民党主席一职;1997年因为在竞选自民党主席团成员时落败而自愿放弃自民党联邦理事会成员的职位。1999年,默勒曼终于重新进入自民党权力的核心,进入党主席团。2000年,默勒曼领导自民党重新进入北威州州议会,他本人任自民党州议会党团主席。2001年,默勒曼成为自民党联邦副主席,成为自民党的第二号人物。

在2002年的大选备选中,默勒曼争取出任自民党总理候选人,但是他最终未能如愿,没有斗过自民党主席威斯特韦勒。大选竞选当中,默勒曼经常背离威斯特韦勒为代表的自民党高层另搞一套,特别是“反犹风波”让自民党一再陷入被动。大选后,威斯特韦勒决心清算默勒曼,逼迫他辞去了自民党副主席一职。

此番“政治献金”案导致默勒曼彻底失去了自民党内的一切职务。现在,他只是北威州议会和联邦议会的议员,舆论界大多认为他已经不可能东山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