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记者上海笔记:可怕的夏天又要来了
2007年5月8日我们已经经历了第一拨热的日子。还不能说是炎热。但太阳已经提醒我们注意:严重的时刻又要来到了。在夏天的那几个月里,潮湿的上海空气是那样的热,以致我每次走到街上,眼镜片就蒙上一层雾,几分钟之久一无所见。
住房里,商店里,办公室里,出租车里,餐馆里,空调永远运转着。甚至在大多数电梯里现在也挂上了空调,否则,那些开电梯人会熔化的。有可能,最好在家里度过这段汗流不止的时间,最好让人把饭送到家里来。假如必须出门去,在这样的夏天,必须要带上一件毛衣。因为,一旦空调开了,那就会开得很彻底。在许多办公大楼里,温度相当于冰箱的冷藏箱里。
睡在外面
这个时间段,是生活在上海的人懂得他们是怎样地面对环境而束手无策的时候。几年前,人们晚上还把他们的床搬到马路上去,因为马路上至少还流动着新鲜的空气。自从几乎每套住房里都挂上了空调器以来,每个夏天都是一个紧急时刻:空调们吞食着太多的能源。为了避免供电完全瘫痪,市政府在过去几年里经常关闭工厂,或者迫使工人在晚上上班。
几年前,市政府有了个新主意,所有的报纸发出欢呼:人造雨可以给整个城市带来清新的空气,合适的温度,从而可以降低空调的用电。国营研究所发明了火箭,它们瞄准了天上的每一朵云。火箭装备着特殊的化学品,可以把云化为雨。后来,人们却没有再听到这个主意的进展情况了。而夏天仍然毫不容情地肆虐。
腋窝手术
去年,我在上海度过的第四个夏天,我又听说了一种新的解决方法。朋友们告诉我,有那么一家医院,在那里,可以特殊激光清除腋窝里的汗细胞。一开始,我报以哈哈大笑。接下来,天越来越热了。我想:我可以先拿出一条胳膊来试试。
医生年龄在四十四、五岁的样子,说一口不错的英语:“您的问题是什么?”我感到一阵子尴尬。“夏天我出汗太多。”“能说得具体一点吗?”“怎么说呢。这么说吧。假如在夏天不断地要换内衣,真是太麻烦了。”他把目光非常慢地转向他的助手们,然后回到我的脸上。看来我还得多说几句。“您知道吗?我们西方人很难忍受炎热。”仍然是沉默的目光。然后,医生说:“会感到痛的,大概要持续十天。”我勇敢地说:“没问题。”“我们这个手术一共只进行过两、三次。”“OK,那我就是第四只免子。”医生说:“会留下疤的。”我充满希望地说:“但是,那就不再出汗了吗?”医生沉默了。然后,他轻轻地说:“不会的。将消失的是气味。”
今年夏天,我要休一个长假。去任何真正寒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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