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恒均妻获准离开中国友人：已抵达澳大利亚

杜宗熹

被中国判决“死缓”的澳籍华裔作家杨恒均，其妻子袁小靓本週无预警被中国政府解除了长达5年的境管、并成功抵达澳大利亚，此举是否意味著杨恒均有望获得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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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之声中文网）澳籍华裔作家杨恒均（又名杨军）今年2月初被中国法院判决死缓，有别于另一位先前也遭北京逮捕的澳籍华裔媒体人成蕾，杨恒均至今仍在狱中，且健康状况不佳。不过近日有消息指出，杨恒均的妻子袁小靓，目前已经平安抵达澳大利亚悉尼。

杨恒均在博士生期间的导师及友人、悉尼科技大学中国研究项目副教授冯崇义週五向DW证实此项消息，“是的，袁小靓现在在悉尼”。

中国独立记者高瑜本週在社交媒体X（原推特）上发文称，杨恒均的妻子袁小靓已于4月23日乘飞机飞往澳大利亚。高瑜称，袁小靓已经与中国国安部门达成协议，解除官方在过去5年对她的出境限制。

高瑜透露，袁小靓在从中国离境前，曾向中国公安部监狱管理局要求会见自己的丈夫杨恒均，但遭到了官方拒绝。不过，狱方转达了杨恒均对她的叮嘱：“注意安全，好好保护自己，别和何频、还有民运分子搅和……”。

高瑜解释，在杨恒均被抓第二年，也就是2020年，袁小靓曾向中国法院提出离婚诉讼。但当法院通知她参加在线开庭后，袁小靓就立刻撤诉，因为其离婚的目的，只是为了与杨恒均见面。此外，袁小靓的女儿已经离开澳大利亚，目前正在法国就读大学。

中澳关系改善

在2022年澳大利亚政党轮替之后，中国与澳大利亚工党政府的外交关系正在逐步改善。中国除了陆续撤销包含煤炭、葡萄酒等针对澳大利亚商品的贸易禁令和惩罚性关税外，也在去年10月以“刑满驱逐出境为由”，释放了被扣押三年多的澳籍媒体人成蕾。但相较之下，杨恒均至今并未获得释放，也引发外界关注。

中国羁押外国人作为外交谈判筹码的做法，被外界称为“人质外交”。过去加拿大商人斯帕弗（Michael Spavor）和外交官康明凯（Michael Kovrig），曾被中国政府扣押将近3年，并同样受到“间谍罪”的起诉。然而，当加拿大政府在2021年释放了华为高管孟晚舟之后不久，两人即被遣返回加拿大。

随著中澳关系的改善，中国政府对于杨恒均案的态度似乎也有所改变。中国政府在2月也突然低调更改了2019年一场外交部记者会的官方纪录。纪录上，时任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的陆慷，说杨恒均是“中国”公民。而官方后来更改了纪录，将“中国”替换为“这个”公民。

当时有分析认为，中国官方不再将杨恒均视为完全的中国公民，结束过去5年来有关于中国是否完全承认杨恒均是澳大利亚公民的争论。因此，中国官方在记者会纪录上的微妙措辞转变，或许意味著杨恒均尚有一线生机。

另外，中国驻澳大使肖千今年3月11日于悉尼出席《澳大利亚金融评论报》举办的商业峰会时，提及杨恒均事件，首度公开表态称，只要杨恒均不再犯罪，死刑可能不会执行；并说杨恒均的健康问题没有外界说的那么严重。

此前，澳大利亚驻华使馆人员曾在探视时得知，杨恒均的肾脏上出现囊肿。去年10月，杨恒均在写给儿子的信中曾写道：“我病了，我很虚弱，我快要死了。”对此，冯崇义週五向DW指出，“杨恒均是无辜的，但他的健康状况正在恶化”

虽然澳大利亚政府持续对杨恒均案的情况表示关切，并对此提供领事服务。但当今年3月中国外长王毅访问澳大利亚时，即便中澳双方达成了一些协议，中方也停止对澳大利亚葡萄酒課征高额关税，但杨恒均并未借此机会遭到释放。

先前有香港媒体透露，中国总理李强目前已安排在6月访问澳大利亚。若其顺利成行，将是7年多来首次有中国总理对澳大利亚进行国是访问。而在中澳两国的分歧之外，如果李强最终决定要出访澳大利亚，杨恒均案也有可能成为中澳双方沟通的焦点议题。

如今袁小靓获准离开中国前往澳大利亚，也让外界猜测这是否是杨恒均有望获得释放的前兆。对此，冯崇义并未透露更多信息，仅向DW指出，他希望杨恒均的情况能够好转，并能早日获得中国政府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