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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林视点:美国防火墙

2020年8月16日

德国之声专栏作者Frank Sieren认为,将TikTok和WeChat逐出美国,与在中国禁脸书和谷歌同样短视。此举只会损害当事国自己。对欧洲而言,则需要有明确的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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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A | US-Präsident Donald Trump will App Tiktok verbieten
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NurPhoto/J. Porzycki

(德国之声中文网)离总统选举日子越近,特朗普便越想通过棒打中国争取选民。一段时间来,新的棒打政策几乎每周都有出台。继关闭中国驻休斯顿总领事馆和蓬佩奥国务卿发表激烈反华演讲后,特朗普总统上周签署了旨在重创中国高科技产业的两份政令。

第一份政令的对象是中国首个在全球获得成功的社交平台TikTok(海外版"抖音")。根据该政令,这个在全球范围和美国分别有约8亿及8000万用户的应用须在45天内找到一家美国买主,否则,同该企业的所有往来均属非法,由此,该应用将处于实际上被禁状态。同样的规定也适用于WeChat(海外版微信)。只不过,特朗普盯上的主要不是多由在美海外华人使用的该应用本身,而是其母公司腾讯。此间,腾讯已不仅是整个亚洲地区的最值钱企业之一,而且也持有特斯拉、环球影业或色拉布(Snapchat)等美国企业的高份额股权。

腾讯--全球活跃的科技大亨

华盛顿早已忧心忡忡注视着这家中国高科技巨擘在世界范围日益扩张。腾讯有意在未来5年向技术基础设施投资约700亿美元,投资对象包括软件应用、数据中心、服务器、超级电脑、5G移动通信基础设施、区块链、云计算、数字安全、物联网以及人工智能。来自深圳的这个全球玩家比华为更有能力,开发足以威胁美国技术统治地位的新应用。

Tencent Interactive Entertainment
1998年问世的这个互联网企业如今是全球最值钱企业之一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dpa

在实现北京要使中国成为21世纪技术上领先国家之一的目标上,腾讯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在这里,两者互为帮手:脸书和谷歌等外国科技企业早早被排除出中国市场,让腾讯大为得益;反过来,微信则被中国当局全面用于宣传目的及对公民的数字监控。尤其是来自香港的中国年轻人将该应用讥讽为"WeCheck"(我们审查)。

特朗普虽仍一再表白,他的禁令旨在保护美国数字安全。然而,事情早就很明显,他的禁令不过是中美之间全球力量对比中的第一次高科技战小范围激烈交火。它是一场战争,最终只有败者。举一例子:若苹果应用商店不再能提供微信,则苹果手机在中国的销售就会崩盘,因为,对中国消费者来说,没有了微信,智能手机便一无用处。

危险的交易禁令

2020年第二季度,苹果在中国的市场份额虽只有9%,但同比增加了32%。这样,在销售排名前5中,美国人是华为外唯一一个在同比中得以增加销售量的。随着特朗普的交易禁令, 苹果在重要的中国市场上的份额有可能发生有利于本国供应商的位移。而今年年初以来,华为本已成了全球最大的手机供应商,超过三星和苹果。再者,从华纳到可口可乐,为在中国宣传、销售自己的产品,几乎所有美国企业都有赖于微信。在这方面也有可能很快被禁。

美企将如此被削弱不过是短视的特朗普未能预见的众多后果之一。目前,TikTok活跃于全球175个市场,涵盖65种语言,并非偶然。有着15秒长视频娱乐的该应用目前比任何其它应用都更影响了时尚。  

Frank Sieren *PROVISORISCH*
德国之声专栏作责泽林(Frank Sieren)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dpa/M. Tirl

不成功的模仿

有很多商家模仿中国人。比如,Instagram现在就试图用Reels提供明显模仿TikTok短视频功能。隶属脸书的这一平台也毫不隐讳。Instagram产品副总裁沙阿(Vishal Shah) 就表示,TikTok"在推进一形式方面,做出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工作"。为从TikTok那里挖走影响者,Instagram早就投入了大笔资金。但有一点是清楚的:若缺少了富有创意的社群、足够大的范围、不仅能保持现有用户且能吸引新用户的算法,则TikTok的任何竞争对手都不过是跛脚鸭。脸书推出的竞争产品Lasso便因用户缺乏兴趣而下架。

鉴于美国无法在短期内拿出同样如此成功的替代品,特朗普便暂时敦促TikTok出售给一家美国企业。他知道,倘全面禁止,最终只会使美国经济及他本人受损。他会失去TikTok粉丝选民,因为,TikTok在世上其它地方继续欣欣向荣,美国年轻人会有某种落伍之感。

好技术总有路可走

对很多年轻人来说,TikTok早已是其身份认同的组成部分,不会轻易让人家夺走。或许,美国年轻人甚至很快会利用翻墙程序,继续将视频上传TikTok。为能进入Instagram、脸书或谷歌,他们的中国同龄人早就在这么做。因为,若只有受严格审查的中国搜索引擎百度,则中国式创意会要缓慢得多。好技术总有路可走。

这一点也是清楚的:若Tiktok所有者字节跳动被迫向某家美企出售,则北京定会想出对某家在华美企的报复措施。这样的游戏毫无意义。

制定共同游戏规则

制定所有各方都须遵守的明确游戏规则更好。我们如何对待TikTok和 WeChat,也便该如何对待谷歌和脸书,因为,与TikTok和华为相对应,脸书的用户数据也进入了美国情报机构,这一点不再能被否认。

即使特朗普满心希望如此,西方也已不再能规定哪些游戏规则也适用于世界其它地方。不过,我们能够在欧洲落实有关全球技术的既符合我们的数据保护观念、又不束缚竞争的游戏规则。或许,在全球竞争中,我们的数据保护观念会对这个或那个国家产生吸引力。

本文作者20多年来在北京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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