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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权律师被官媒钉上耻辱柱

王凡2015年7月14日

近日中国百余名维权律师等活动人士被控制、约谈、带走、刑拘一事,在国际社会引起轰动,也引发了中国法律界对于规范公权力、保障律师团体权益的讨论:人人自危、动辄得咎的时代何时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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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lter Asien Symbolbild
图像来源: AFP/Getty Images

(德国之声中文网)截至周二(7月14日),仍有20余名维权律师等公民社会活动人士处于被拘留或失踪中,此次事件波及总人数已经上升至146人,总部位于香港的"中国维权律师关注组"报道称。

对于中国当局的所作所为,华盛顿在周一进行了谴责,并要求中方放人。带有强烈民族主义色彩的《环球时报》在周二(7月14日)回应,美方的批评"可以藐视",称 "它的指责像是粘在中国人脚底的一块泡泡糖",不会有实际作用,并强调这是中国内部事务。

Chinesischer Polizist am Tienanmen
图像来源: AFP/Getty Images/Goh Chai Hin

官媒上对维权律师的贬损

环时在其前日的社评中,已将"维权律师"称为"死磕派",称其"思想层面出了大问题,只适合做职业造反派"。其他国家媒体也在报道中说,被拘律师为了自我炒作而散布谣言、在法庭外组织抗议活动。在这次事件中首当其冲、曾经为多名维权人士辩护的北京锋锐律师事务所,被官媒新华社称为"重大犯罪团伙"。

中国官媒对律师公开的贬低,以及此次逮捕律师和律所人员的规模是前所未有的,德国政府人权专员施特莱瑟(Christoph Strässer)周一说。他对中国发出谴责,称"中国政府用这样一轮逮捕潮发出一个清晰的信号:禁止对体制的批评,如果律师履行其最基本的职责--为当事人辩护,那么即便律师也要面临严重处罚。(中国政府)这样的做法公然违背了中国政府称要发展法制国家的愿望。"

"请用法制国家原则评判自己"

施特莱瑟也对中国用新国安法对这次当局的行动进行辩护深表忧虑,表示现在的这部《国家安全法》不符合法制国家的基本原则。他要求中国领导层,释放被拘律师、不要再对律师为当事人辩护进行限制。

"另外,我也呼吁中国政府,用自己所宣扬的促进法制国家发展的意愿,来衡量、评判自己的作为。"

与此同时,中国著名法律学者、有"民法泰斗"之称的江平也在周日(7月12日)的一场律所活动中发表演讲称,"依法治国需要公权力有序运行",强调公权力自身先要遵循秩序。

江平说,"(维稳)首先应该是公权力运行的维稳,而不是现在有些公权力所说的,闹事啊!是你们破坏了稳定啊!并不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在这个意义上可以来说,维稳是全社会的事情,维权也是一个全社会的事情,不是只有公权力来强调维稳,私权利来强调维权,这样的理解就很片面了"。

与此同时,这位法学泰斗也呼吁保障律师权利,表示"律师权益无保障、百姓就无权益"。

Veranstaltung Der chinesische Traum von einer harmonischen Gesellschaft Heinrich-Böll-Stiftung
中国法学教授贺卫方图像来源: DW/P.Zhang

曾经的"美好期待"

针对律师团体的权益等问题,中国法学教授、被德国《商报》评为当代世界最重要的25名思想家之一的贺卫方,近日在其微博刊登2010年题为《中国律师的困境及其根源》、对浦志强律师讲座进行点评的旧文。

文中描述了中国"判案不依法、司法程序阻碍律师施展'拳脚'",以及中国律师难与公权力交涉、被边缘化的尴尬现状。

"浦律师(浦志强)在刚才的演讲中提到一个非常耐人寻味的问题,就是说退回30年前比如说1980年前后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我们的国家处在一种朝气蓬勃的状态……那时学习法律的人我们真的感到一种美好的期待,一定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那时我们国家将有多么美好。最大的美好在于我们的法治可能大致能够健全。我们再也不人人自危,法律条文非常不明确,动辄得咎,罪与非罪的界限根本搞不清楚,你说一句话、批评政府一句话你就变成有罪的,那个东西一去不复返了。谁能想到,它现在又回来了。"

如今距离此文又过去了5年多,"最大的美好"依旧遥远,而提问题的浦志强也于去年被以“涉嫌煽动民族仇恨、寻衅滋事”的罪名关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