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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录:艺术家的全球化先锋角色

Kay-Alexander Scholz采访 / 平心翻译2006年10月31日

就象在身为蝶蛹时,往往不知道将来变出来的会是什么样子一样,转型在科学、政治和艺术中表现为无数种的形态。要在这个过程里保持自我面目,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就此,德国之声德文网记者采访了图宾根大学政治学教授盖尔德.麦耶。他的研究领域包含中、东欧、政治文化和政治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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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蛹变蝶的阶段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 / dpa

德国之声:您作为政治学家,调查研究了东欧国家的转型过程,尤其突出对那里主观和集体自我寻找的阐释。您谈到耐心,这在一个集权体制转向民主政治文化过程中是必要的。是什么事情这么困难,需要那么多的耐心呢?

麦耶教授:传承下来的、或深或浅扎了根的思维方法,即价值取向、观念、思想和行为模式,尤其是在社会主义时代成长起来的那一代人的,是不会在短时间内改变的。这些东西比机构、中坚力量或者经济机制要顽固得多,因为它们是内在化了的,它们会自然地表露出来,而表露者往往还没有意识到。在英国,有句话说“Old habits die hard”,老习惯死得慢。这方面包括对一个包罗万象的照料性国家的期待,对民主、多党制和面向全世界的宽容的缺乏。

德国之声:在俄罗斯,非政府组织现在要为他们能够继续工作而奋斗。这是一个表明西方应该拿出更多理解来的例子吗?

Prof. Dr. Gerd Meyer
Prof. Dr. Gerd Meyer:这位出口成章含义深奥的学者

麦耶教授:不是的,因为,即使这些俄罗斯非政府组织受到西方大量的金融资助,也没法看清他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以什么样的不民主的、非法的、非正规的方式给俄罗斯的政治或社会秩序带来危害。情况是相反的:正因为一些非政府组织争取更多的民主和人权,他们在普京那越来越集权的政府眼里是可疑的,是看着不舒服的,作为克里姆林宫政治上无法操纵的、越来越弱的公民社会的批评者和承载者。普京关于加强公民社会的讲话不符合政治现实,只涉及忠于政府的协会团体。而与此同时,正在发生着一切批判性的民主力量的静静的渠道化和有序化。

德国之声:在累根斯堡东德画廊艺术论坛目前正在展览当代东欧艺术家作品,他们被称为“越境者”。这些作品是政治艺术吗?

麦耶教授:答复首先取决于对“政治的”是怎么理解的。且不去长时间讨论概念问题,简单地说:只有相当少的作品在狭义上说涉及需要在政治上讨论和决定的公众问题。但它们从很多角度展示,社会政治变化以什么方式影响个人、影响他们的感觉状态和他们的未来观。它们在它们的家乡也肯定会引起反弹,在那些人们不习惯某些观念和描述方式的地方,由此“挑动”人们走向宽容和坦率。

德国之声:你在评价这种艺术时说到社会主义的消极和积极遗产。什么是积极的,西方可以从这些艺术家这里学习什么?

麦耶教授:我说到社会主义遗产的积极因素时,并没有把目光集中在在这里展出的艺术作品上,而是就一种泛泛的意义而言。我指出这些社会里一种特定的人性的、人道的潜力,指出与人交往的积极经验,实际上的团结,日常生活里人与人的接近和平等,勇气和自我表述,尤其是对1989/90年的和平革命里晕厥者的强大和强大者的晕厥的体验。这是一个巨大的人道的和文化的潜力,是老自由民主者所不具备的。当然,这是与一个过去了的、失败了的制度打交道的经验,但这些经验赋予那里的人特殊的强大和从容,耐心和清醒,既能接受新体制的机会,也能承受转型的困难和负担。

德国之声:您认为东欧这个转型过程会持续多久?

麦耶教授:这个问题只能就局部过程和个别国家来回答,回答时要严格区分,尤其是要根据一个国家是否属于欧盟,或者是否即将属于欧盟,或者就不是。假如局限于一个民主政治文化的范围内,那么至少需要两代人的时间,而且是在条件有利、掌权者又不断努力的前提之下。这是几乎所有后集权社会的经验所证明了的,包括1945年和1949年后的西德和1989年后的东德。然而,经济上和政治上的巩固过程是完全可能在短期内完成的,尤其在欧盟的框架内。

德国之声:在这个展览会上,人们说,“越境者”这种类型已经成了一个全球化了的世界上对继续活下去具有重大意义的一种生存形式。我们对自我的想象也会在不远的将来改变吗?艺术家们是全球化的先锋吗?

麦耶教授:我们对“成功的自我塑造”的设想必须根据以自由资本主义和全球结网的经济体制为特征的高度发展的、“后现代的”社会来改变。一方面,仍然存在着需要,也许也存在着主观必要性,根据生活里某些积极的东西,某些让人达到在一个社会里被视为价值的东西,来确认自我。这种对固定的依靠和隐秘的寻找是合理的。另一方面,值得疑问的是,从后现代的特性看,稳定的自我是否还有可能存在,总体上作为个人、小集体、社会、民族的建设性原则。从哪方面看我们还需要这种自我?难道它们不比那些也许会导致新的自高自大和歧视的定位和划分界限更危险?难道它不主要就是这里和现在所生活着的、经历着的、创造出的和联系着的东西吗?自我于是被理解成,被实现为现在的过程,现在的作为,现在的现实。于是,自我塑造成了一个开着口子的,永远没有终结的过程,成了传承的与值得盼望的东西的无间断的主张和质疑。在这个过程里,艺术家绝对是全球化的先锋,尤其在还不能被视为后现代的那些社会里。而这适合于东欧的情况,也许大都市里和一些小小的中坚团体的一些趋势是例外。然而,必须区别情况地更准确地下定义,批判地作出反应:什么是全球化的内容,它们在一定的群体和社会内外分别得到怎样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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