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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客不来 台湾旅游业怒吼

邱璧辉2016年9月12日

5月20日以后,来台大陆客人数锐减,台湾旅游业哀鸿遍野,9月12日上万人上街头怒吼,要求政府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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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wan Protest von Vertretern des Tourismusgewerbes
台湾旅游从业人员9月12日举行上万人游行图像来源: DW/Bihui Chiu

陆客不来 台湾旅游业者上街头怒吼

(德国之声中文网)上万台湾旅游从业人员今日(9月12日)聚集总统府前的凯达格兰大道,面对总统府高喊:"要生存、有工作、能温饱",希望蔡英文总统听到他们的心声。520新政府上台后,陆客来台急冻,台湾观光旅游相关的行业包括饭店、游览车、餐厅、温泉、主题游乐园、夜市等业者,纷纷传出经营困难的哀号。这是台湾观光旅游业首次发动的大规模游行抗议活动。

来台陆客锐减

蔡英文总统在就职演说中没有承认"九二共识",被北京认为是"未完成的答卷"。而且上任3个多月以来,北京在"听其言、观其行"后,觉得她还在回避"九二共识"及两岸同属一中的议题,因此对台湾惩罚的力道逐渐加重,包括锐减陆客来台的数量。

Taiwan Protest von Vertretern des Tourismusgewerbes
图像来源: DW/Bihui Chiu

5月份大陆团客来台数虽然减少,但自由行的人数反而增加,一加一减后,整体来台陆客人数甚至小幅增长。之后的发展却急转直下,人数呈"跳崖式"的衰退。8月份陆客来台人数创今年新低,不仅送件数量只有16万2千多件,与今年年初的40多万件相差甚远;实际入境的陆客也只剩约17万人,人数几乎砍半。不仅团客大幅减少55%,自由行的旅客也比去年同期少16%。预估全年陆客来台观光人数会减少60万到65万人次。

根据业者的说法,全年产值将蒸发2000亿台币,3000辆游览车毫无用武之地,中南部经典景区的饭店、旅馆订房率腰斩,全台2.9万华语导游只剩1成有工作,精品店的生意也只剩2成客源,光凤梨酥产业就损失50亿台币,导游、购物店、餐厅等从业人员约有百万人工作不保。抗议者要求政府正视台湾观光产业的困境。

观光"惨"业

Taiwan Protest von Vertretern des Tourismusgewerbes Lin meimei
阿里山茶农林玫美图像来源: DW/Bihui Chiu

在阿里山种茶的林玫美参加了今天的游行,她对德国之声记者说,自从2008年开放陆客来台,为她的茶叶产业带来新商机,近几年,每天有40到50团的陆客造访。但520之后,来客数明显降低,今年8月的营业额比起去年同期,几乎少了8成。林玫美称,不只是她的茶叶生意,连周遭的生意比如饭店业、路边摊,甚至卖水果的小贩都深受打击。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上街头。

来自高雄的容慧云是一家专做陆客生意的旅行社总经理,她告诉德国之声,她的旅行社以前平均每天接待约100团的陆客,现在只剩下约10团。她的导游和司机目前都休所谓的"无薪假";但今天的抗议过后,如果政府没有提出更具体的措施,公司不排除大幅度的裁员。容慧云称,政府虽然提出300亿台币的优惠贷款,但如果没有资产抵押。也是借不到钱。而且这个措施对导游、司机,甚至企业并没有立即、实质的帮助。

Taiwan Protest von Vertretern des Tourismusgewerbes Rong huiyun
高雄旅行社经理容慧云图像来源: DW/Bihui Chiu

陈栋梁在花莲经营游览车生意,以前一天大约有100团的陆客生意可做,现在每天只剩20到30团。司机和相关人员只好"轮流休假",整个产业受到巨大的打击。陈栋梁称,两岸政府应就相关问题好好协调。他希望,他们的怒吼至少可以让蔡英文政府知道,他们业者真的已经撑不下去了。

关键:"九二共识" 大陆民意厌台

容慧云希望政府承认"九二共识",不然只能看着台湾"沉沦",而台湾人民只能概括承受所有的结果。容慧云称,目前两岸政府零互动的政治气氛,以及不久前的陆客团火烧车事件,是导致大陆旅客暂时不来台观光的主要原因。

Taiwan Protest von Vertretern des Tourismusgewerbes Chen dongliang
花莲游览车经营人陈栋梁图像来源: DW/Bihui Chiu

来自福建的陆配Linda也来参加游行,她嫁到台湾8年多,平日在高雄的一家购物站工作,她形容观光业受伤"很惨、很惨";以前生意好的时候,她一个月上班30天,目前只上班10来天,几乎无法生存。以前每天有40到50团陆客光顾她的店,现在只剩10团陆客。她不认为台湾人"反中,或大陆人"反台"。她形容台湾人很和善,她长期居住觉得很自在,她遇到的陆客大致上也持同样的看法;她在家乡的父母、亲友也都不讨厌台湾,甚至都觉得台湾人友善、亲切,没有感觉有"反台"的情绪。

行政院政务委员张景森日前在个人脸书上表示,"陆客是我们最需要交的朋友",遭到行政院发言人童振源澄清,指称那是张景森个人的发言,非政院立场;行政院长林全后来也表示,政策不会透过政务委员个人的脸书来表达,但欢迎所有来台湾的旅客。张景森的言论引发诸多讨论,但大部份的人都觉得应该如此。今天的游行队伍中,有人举着"欢迎全世界旅客到阿里山旅游"的布条。来自阿里山的林玫美特别强调,当然欢迎陆客,毕竟两岸同文同种,而且应该"两岸一家亲"。

补救之道

Taiwan Protest von Vertretern des Tourismusgewerbes
图像来源: DW/Bihui Chiu

其实,8月份来台的日本和韩国旅客逆势成长。但因日、韩及欧美观光客的旅游形态及习惯,和陆客非常不同,对习惯做陆客团生意的店家并没有直接的帮助:参加旅行团的陆客多半住平价旅社、8天7夜走所谓的"经典行程"、光顾特定的餐厅、但消费力特别强。日、韩和欧美客则喜欢自由行、做所谓的"深度旅游"、吃夜市、不大采购。有示威者称,日韩客虽然增加,但救不了他们;希望政府干脆承认"九二共识",再创观光荣景。

林玫美则指出,"虽然政府鼓励国际观光客来台旅游,但是这些旅客未必会造访阿里山,所以对嘉义的帮助不大"。林玫美称,开放两岸的观光业,除了创造台湾的税收之外,也对两岸文化交流作出贡献,比如她的茶叶店内就设有茶艺教室,推广台湾的茶文化。她希望蔡英文政府肯定陆客来台观光的意义。

陈栋梁则质疑"南向政策"可以获得立竿见影的效果;而且观光业者一说要抗议,政府就推出300亿的优惠贷款,决策太过粗糙。陈栋梁说:"蔡英文总统如今当家,就有义务带领导所有2千3百万人民,不能因为意识形态或面子问题,让人民饿肚子,政府应该明确的告诉民众他的政策"。陈栋梁批评,两岸不友好的气氛和民粹治国,只会更严重伤害观光旅游产业的发展,政府不应该牺牲他们。

示威者还提出要求,希望延长相关业者的贷款期限、给更多东协国家免签证待遇、由政府带领到大陆宣传台湾旅游、加强宣导台湾人从事国内旅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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